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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（第2页）

&ldo;我没有发抖。只是觉得这河边凉。你继续说吧。&rdo;

&ldo;你猜那说话的声音是从哪传来的？就是从你奶奶顾玉莲的房间里。我趴在她房间的门上，我在听顾玉莲说话。她好像是在和另外一个人说话。但那人一直没有开口，只能听见顾玉莲一个人的声音。&rdo;

&ldo;她说了些什么？&rdo;

&ldo;她说你不是她的孙子，她要毒死你。&rdo;

&ldo;我不是她的孙子？她要毒死我？我不相信，我不相信。&rdo;

&ldo;真是这么说的，我没有骗你。她说话的时候还咬牙切齿。我听得全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，我没来得及和你打声招呼，我就走了。我怕她把我也一起毒死了，因为，我也不是她的孙子。&rdo;

&ldo;瘌痢头，你胡说，你在挑拨离间。&rdo;

我扑过去，抓住了瘌痢头的衣领使劲地摇晃，他被我摇得乱抖。

他说：&ldo;顾晨光，你放开我，放开我！我说的全是真的！&rdo;

我此时真想把他卡死，因为我不希望顾玉莲不是我的亲奶奶，我不希望她要毒死我，她养育了我二十年，她不可能向我下毒手的。一定是瘌痢头这个鬼在挑拨离间，他企图破坏我们的关系。

瘌痢头被我掐得疼痛，他哭喊出来：&ldo;顾晨光，你，你这没良心的东西，我，我回来告诉你这个事情。我是想，想救你。害我跑那么远回来，没想，想到你这么没良心‐‐&rdo;

我使劲地推开了他。

他倒在草地上前像一只瘌皮狗。我想，此时我也是一条癞皮狗。这个雨季开始以来发生的事情，让我多少也相信了瘌痢头的话，他没有必要大老远的跑回来骗我，他没有这个必要。他要是骗我早就骗我了。

瘌痢头还是躺在草地上，他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。他还在哭，我没有办法阻止他哭，也可以说我没有心情阻止他哭，我颓然地坐在瘌痢头给我搬来的那块石头上，迷惘地看着不远处浑黄的河水，河水的声音深沉，浑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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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玉莲发现不见了顾晨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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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9

顾玉莲在这个早晨发现不见了顾晨光。她就走出了门，她来到王胡子的馄饨店。范梅妹在包着馄饨，她面无表情，永远都是沉着一个猪肚脸。王胡子在看着一张旧钞票。他看得入神，顾玉莲的到来让王胡子从那张沾血的钞票中醒悟过来，他慌乱地把血钞票放回抽屉里，那样子让顾玉莲生疑：他和这张钞票有什么关系？或者说这张钞票触动了他的哪根神经？

&ldo;顾老太太，你也来吃馄饨？&rdo;王胡子换上了笑脸。

&ldo;你看到我孙子顾晨光啦。&rdo;顾玉莲也挂上了笑脸。

&ldo;看到了。他刚刚和一个孩子吃完馄饨离开。&rdo;王胡子说，他的目光在顾玉莲的老脸上掠来掠去。

&ldo;他和一个孩子？&rdo;顾玉莲的笑消失了。

&ldo;是的，和一个10来岁的孩子走了。&rdo;王胡子脸上的笑容还存在着，&ldo;他们往哪里去了？&rdo;顾玉莲问道。

&ldo;就往那个方向，刚走不到5分钟。你要是追，还可以追得上。&rdo;王胡子往刚才顾晨光他们跑的方向指了指。

顾玉莲不由分说地往那个方向追去，这么一个70来岁的老太太，跑起路来还挺快的。王胡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他希望什么事也不会发生。

50

顾玉莲看到顾晨光和那个不辞而别的孩子来到了河边的那棵树下，她的嘴巴微微地张开了，就像18年前，她看到的那一幕一样微微地张开了，和18年前不同的是，她没有像一只母豹一样冲过去抓住和宋汀兰一起的男人。用锐利的爪子在他的身上抓出了一条一条血道道。

她躲在离那棵树不远的一片茅草丛里，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，但她能感觉到什么异样。顾晨光掐住瘌痢头脖子的那一刹那间，顾玉莲想冲过去让顾晨光放开他，但她没有这样做，她在草丛里看着他们，心里充满了一种恐惧，前所未有的恐惧。其实这种恐惧感由来已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