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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（第2页）

‐‐我也很害怕骨头。

这么说来，白丘也提过这档事吧？

记得在朱美回去后，白丘好像说了这句话。当时，降旗正处于逐渐脱离现实的状态，但确实在礼拜堂听到了这句话。

&ldo;什么事？那个，你说的告白。&rdo;结果还是问了。

&ldo;呃，你也很痛苦吧？&rdo;

&ldo;没关系，痛苦是常有的事。&rdo;

白丘似乎忍耐着什么似的，抬头看着教会的屋顶，仿佛在练习思考，大约十秒钟后，又像甩掉那思绪似的，说：&ldo;嗯，那就麻烦你听我说。&rdo;

&ldo;在这里吗？这里好冷。&rdo;

&ldo;啊，去下面吧。&rdo;

白丘用拇指指着地板，请降旗到餐厅。

教会的餐厅有一半在地下室。结果，田鼠又回到刚刚出来的洞穴。

&ldo;来吧，你前一阵子想要的东西。&rdo;

白丘在降旗眼前把朗姆酒瓶放下，发出声响。

降旗无法抗衡他的诚意。白丘还没喝酒就好像已经醉了，就连降旗也是昏昏沉沉的。

餐厅的大桌子上，点着古老的西式烛灯，散发一种异样的气氛。那是唯一的亮光。当然也有电灯，但牧师很少开灯。

白丘将拿在手上的酒杯靠近嘴唇，喝了一口后，说：&ldo;你的病也……嗯，很辛苦哪。可惜的是，没有错的部分，正是那个，辛苦之处吧。&rdo;

无法据实以答。但在降旗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尴尬气氛的片刻，牧师已将话题转向出乎意料的方向。

&ldo;听说有所谓宗教心理学。&rdo;

降旗对这意外的发展感到不知所措，&ldo;是有啊，怎么了？&rdo;

&ldo;你对我的事情，那个什么，在作分析吧？&rdo;

这次真的无法回应了。

脸红。

宗教心理学的发端，究竟是什么呢？‐‐降旗如此思考，代替了回应。

斯塔伯克（注：斯塔伯克〈starbuck，ed，一八六六～一九四七〉，美国心理学家，首创&ldo;宗教心理学&rdo;一词。）的《宗教心理学》在美国是一八九九年出版的吧。比詹姆斯（注：詹姆斯〈wjas，一八四二～一九一〇〉，美国心理学家，实用主义哲学家。）的《宗教经验之种种》还要晚一点吧。无论如何，精神分析学的历史依旧浅短‐‐他想着这个问题。

白丘说：&ldo;是穆勒（注：穆勒〈johannfriedrichtheodoruller，一八二一～一八九七〉。）的《宗教科学》吗？我读了那本书，但那是宗教学，跟心理学无关吧。记得你讨厌的那位先生也写了宗教方面的书，是吧？嗯，叫什么摩西来着？&rdo;

&ldo;是《摩西与一神教》，那不是你应该读的书。&rdo;

弗洛伊德另外还出版了几本宗教论。他认为，宗教只是&ldo;集体性的强迫症&rdo;，神也不过只是&ldo;幼儿期的父亲形象&rdo;。这种解释有很大的问题‐‐很多人如此批评。

当然，绝对是不适合虔诚信徒的意见。然而，完全不信神的降旗，也全然同意这样的声音。弗洛伊德的见解不过是有点过头的生物学性解释。宗教体验的确是个人的经验，但宗教无法只用个人体验一语道尽。欠缺社会学性的，或是文化论性考虑的弗洛伊德学说是不完整的。

降旗认为说到对宗教心理学有贡献的人，不如推崇荣格。荣格提倡，对所谓集合性的无意识或原型的概念、宗教性的象征，加以解释，这对宗教心理学而言，是不可或缺的成果吧。但无论如何，深层心理学的探究依旧不变，因此不走到那里是无法论述的。

&ldo;怎么样？降旗。&rdo;白丘的声音突然飞进降旗思考的平原，如细语般的声音。

&ldo;怎么样了？只描边的话多少会轻松点吧。我也是。所以我说的话，与其说是宗教家，不如说是宗教学家会说的话。&rdo;白丘这么说，笑了。

果然不能松懈，降旗被看透了。然而，心情好像变轻松了。不能不感谢牧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