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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9章（第1页）

聂向晚走到一旁侍立，低声道：&ldo;公子看也看了，乐也乐了，随我回去吧。&rdo;

叶沉渊抬头看她一眼：&ldo;如此风雅之事，却被你说得粗俗不堪。&rdo;转眼不再看她。

聂向晚笑道：&ldo;我已替你寻了一处宅子，配置了诸多美人，回去再看，想必风味更加高雅。&rdo;

叶沉渊端坐不动，聂向晚细心看了看美人煎茶的步骤，啧啧嘴说道：&ldo;水汤沸腾，需先加少量砂糖调和味道……错了！我是说挑入食盐，不是砂糖……姑娘你拿着竹夹搅动下水涡，别站着不动……又错了！茶汤奔涛溅沫之时，要舀回一勺沸水，飘散汤花浮沫香气……&rdo;

最终，叶沉渊被聂向晚吵得没法，只能拂袖而起，先离开了阁子。聂向晚路过侍茶的美人身边时，仔细端详着其中一名的面容，恍然觉得眼熟。她跟在叶沉渊身后下了楼梯，费力思索一下，认出那人便是曾入宫进献脂粉的胭脂婆。

原来这里是谢颜先前传递消息的地方。

看出翠怡坊的隐秘后，聂向晚没有声张什么，一路猜想叶沉渊来此地的目的，不小心撞到他的后背上。她抬头看到他已经站在马车旁，却不上去，问道：&ldo;怎么了？&rdo;

叶沉渊看着她蹭红的鼻尖，扬手指了指北端巍峨的万象楼，说道：&ldo;我想登楼。&rdo;

聂向晚摸摸鼻子，哂道：&ldo;这兵荒马乱的，殿下还有闲情去登楼。别说我们进不了宫，就是进了宫，也接近不了重兵把守的万象楼。&rdo;

叶沉渊神色淡淡，道：&ldo;聂无忧派兵镇守万象楼，怕是有登顶祭告天地的气势。&rdo;

聂向晚将话岔开：&ldo;殿下上车吧，我送殿下回去。&rdo;

叶沉渊依然把话说完：&ldo;汴陵锁星楼、越州乌衣台、伊阙万象楼是三处最高的地方，登顶之后，才能领略别人体会不到的壮阔之景。我走上乌衣台一千级石阶时，谢族已经残破，我只后悔，没有早些赶到乌衣台，使你的族人，使乌衣台免于战火。&rdo;

听到谢族覆灭往事，聂向晚脸色阴沉了不少。&ldo;哦？以殿下之见，该又如何让谢族免受战火摧残？&rdo;她反唇相讥，&ldo;全线攻打南翎的人，不就是殿下吗？&rdo;

叶沉渊抬手摸摸她的脸，低声道：&ldo;别生气，听我说完。&rdo;

聂向晚抿嘴退后两步，眉色带了些不耐的冷意。叶沉渊如影子一般赶上，又贴在她的身旁。&ldo;我若是当朝国君，只会修书给你的君主，命他臣服于华朝，削减各方面礼制，做华朝的子民。&rdo;

&ldo;这样就能避免争战，保全谢族？&rdo;

&ldo;我只要你。&rdo;叶沉渊目不转睛地看着聂向晚的眉眼，无知无觉地说着，&ldo;没有你的南翎，对我来说，只是一座空城，留不留它无关紧要。&rdo;

聂向晚掀唇冷笑：&ldo;依照殿下这般说辞，若我在南翎，殿下就不会发兵打过来？&rdo;

叶沉渊再抬手摸了摸她的脸，微微一笑，并不回答。

&ldo;既然我的作用如此重要，那我好好守住北理，殿下也必然不会发兵吧？&rdo;

看她横眉冷目的模样，叶沉渊却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，低声说：&ldo;你将我的话带回给北理皇帝，他自然知道怎么做。&rdo;

聂向晚陪着叶沉渊游玩半日，言谈之间尽量不涉及要事，就是知道他避重就轻的心性。她很是懊恼多费了唇舌，当即拉住他的手腕，将他推上车，扬声吩咐车夫：&ldo;送公子回府。&rdo;

☆、商议

未时一刻，聂向晚走回北理皇宫。此时，街道秩序井然，军营大门沉寂，不见匆忙行走的人影。两营禁军合为谢照骑兵营后，调出四队骁骑士兵，分别巡逻皇宫四院，掌一方平安。聂无忧派出嫡系人马守护商秋院及万象楼，与院外巡逻的谢照兵力相对峙，还未起冲突。

皇帝就居住在商秋院内，由聂无忧作陪。谢照统领一切军务，安顿各处，使偌大的皇城平息动乱，恢复了往日的样子，除去昨晚兵谏的那场骚乱，深宫内的一切事宜如常进行。

昨晚，谢照带兵冲过无极门，敲开皇帝寝宫大门，将聂无忧隔绝在外，向他的父王提出了两个要求：一是由他统领军权，二是由驸马监国。

皇帝先是请出宫中伺候过谢照母妃的老人，核查了谢照皇子身份无误后，再昏沉沉地靠在床榻上思索很久，才问出关键的一句：&ldo;立谁为太子？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