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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2章（第2页）

☆、诱酒

聂向晚心里生奇，再也顾不上兔子，将竹篮放在石桌上。叶沉渊撤了花枝，从秋千上挂着的纱棚里取出两片洒了药水的车前糙叶，在兔子跟前晃了晃。那三只雪兔本是赖在花被上打滚，闻到熟悉的味道后，突然齐齐立起身来，将双腿搭在竹篮边框上，伸头去嗅悬在半空的糙叶。

叶沉渊驯了极久的兔子，今日小露一手，无奈聂向晚没有注意到。她只是问：&ldo;殿下此话何解？&rdo;

他漫不经心地答道：&ldo;我曾对你讲过，乌尔特族与亲人失散的故事。&rdo;

&ldo;是的。&rdo;

&ldo;那么此刻，乌尔特族来北理，时机显得刚好。&rdo;

聂向晚越听越惊奇，不自觉地挺直腰身，端坐在椅子上，皱眉推敲听到的答复。叶沉渊转头看看竹篮里的兔子，见它们因为没得到往日必然撒下的糙叶，而作出的一副戒备模样，嘴角不禁又掠开笑容：&ldo;都是一般傻气。&rdo;

聂向晚听他岔开话，回神问道：&ldo;什么？&rdo;

叶沉渊却不答，只是笑。

聂向晚皱眉道：&ldo;殿下绕来绕去都不肯告诉我，那乌尔特族出兵的理由，只推说送礼给我，让我好生捉摸不透。&rdo;

叶沉渊抬手抹去她眉间的皱褶，温声说道：&ldo;留下来吃晚膳吧。&rdo;

她推开他的手，冷淡瞧着他。他兀自摸了摸她的头发，仍然低语道：&ldo;留下来。&rdo;

院外秋阳高照，天外传来雁子清亮的叫声，除了叶沉渊的软语之声，四周落得极静。聂向晚看着叶沉渊温润的眉眼，似有光华流动，恍惚记得，十年前，他也曾这样对着她，为她穿衣梳发，照顾她的起居生活。那时的她中毒将亡，他依然待她如掌中至宝，事必躬亲。

聂向晚垂下眼睛，神色已是温和了不少，应道：&ldo;好。&rdo;

一只鸽子咕咕叫着拍翅飞走，兔子听到动静，又昂起头。在清净四境中，聂向晚回过神来，催促叶沉渊解释乌尔特族出兵的缘由。叶沉渊不语，她将手搭上他的左臂，推了推，说道：&ldo;殿下越是拖沓，我越是觉得殿下不安好心。&rdo;

&ldo;叫我阿潜。&rdo;

聂向晚怔忡一下，道：&ldo;殿下都这般年岁了，再被称作&lso;阿潜&rso;，十分不合时宜。&rdo;

叶沉渊抬眼望过去，淡淡道：&ldo;你是嫌我老？&rdo;

聂向晚抿唇不语。

叶沉渊遽然冷了眉眼，说道：&ldo;即便我是这天下人的殿下，也只是你一人的夫君，夫妻之间平称名姓，有何不合时宜？&rdo;

聂向晚静静看着他，面色谦和，心底却忍不住腹诽个不停，太子府里还留着一个阎良娣，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，怎能算是她一个人的夫君？不过，她极早就打定主意不随他回去，与他斩断一切纠葛，这些题外话，她是断然不会提的。

叶沉渊只觉腹内血气翻滚，情毒之痛像是烧沸的水，层层叠叠涌上他的喉咙。他极力克制一刻，暗中调息吐纳，平复疼痛。

聂向晚看出他的异样，渡气给他，低声道：&ldo;殿下别动气……对身子不好……&rdo;

叶沉渊依然枯坐在凳上，似一尊石像，冷着眉眼，挺直着背，不言不语。

聂向晚涩声唤道：&ldo;阿潜……&rdo;

叶沉渊转头看她：&ldo;肯唤我为阿潜了？&rdo;

她为难地摸摸脸，说道：&ldo;殿下原本就是储君，足踏至尊之位，若是被旁人唤作小字，恐怕有失风仪。&rdo;

他淡淡回道：&ldo;当初你在地上爬来爬去时，怎么不提我的风仪？&rdo;

她语塞，连唤几声见他不回头，转到他跟前，低声说道：&ldo;我知道是我错了，对不住你。风起凉了，你回屋去歇着吧。&rdo;

他亦然看着她，面色不兴波澜，连语声也是淡淡的。&ldo;真想讨巧赔礼，就得听我的话。&rdo;

她叹道：&ldo;好吧。&rdo;

聂向晚温驯异常，一派恬静地坐着，很讨叶沉渊的欢心。当即，他就解释了乌尔特出兵的始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