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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2章（第2页）

卓王孙恍然。

他回想起太子下达的诸多军令，知道谢开言所说不假。

连城镇一向是太子中意的养兵之地，不准种植庄稼，只许牧马练兵，由此避开刀耕火种，保全原野上完整的地貌。与它衔接的便是北边的天阶山南麓、东边的北理国门户伊水镇。现今太子已经占据了伊水镇，继续向北理腹部推进战线，可以推断，他必定是用足够大的疆界范围将连城镇包围起来，确保它在自己的掌控中。

卓王孙想通一番道理，不禁问道：&ldo;如此说来，殿下在一年前发动清剿狄容的战争，是为了夺取连城镇？而如今大举进攻北理，是因为殿下控制了连城镇，得到了稳固的屏障之后，继续推行的后继计划？&rdo;

谢开言回道：&ldo;正是如此。&rdo;

一旁坐着歇息的句狸插嘴道：&ldo;所以说，连城镇很关键呀。&rdo;

卓王孙点点头，深思之下，并不应答。

谢开言稍稍走上两步，对卓王孙兜头行了一礼，诚恳道：&ldo;请公子解救华朝与北理两国兵士。&rdo;

卓王孙急忙伸手虚托谢开言的身子，无奈她躬身行礼动也不动。他不禁叹道：&ldo;谢姑娘又折杀我了。&rdo;

谢开言依然保持谦逊请求的姿态，说道：&ldo;公子不问是什么缘由？&rdo;

卓王孙避礼一旁，回道：&ldo;我大致猜出谢姑娘的意思。&rdo;

&ldo;不，公子还未看出局势的严重性。&rdo;

&ldo;愿闻其详。&rdo;

谢开言拈起几枚石子，放在山道上，拟作地图，为卓王孙讲解连城镇军力分布的情况。&ldo;连城镇屯兵数目过大，已无处安放，因此，殿下近月将精骑调入镇内，将游散军士安置在原野上，即是表明，在知道地底红磷的情况下，他仍然决意打一场硬仗，不顾虑敌人用火袭一计。然而，一当敌人冲杀过来，葬身火海的必定是原野上的散兵。&rdo;

卓王孙点头。

谢开言继续说道：&ldo;殿下知道此举的关键，所以先驱动兵力占据了边境三郡，守护起北理通向连城镇的路径。但是，殿下防不住天阶山这条线路，因为北理有一支奇兵，能够翻山越岭，从陡峰背面插入，成就旁人难以想象的功绩。&rdo;

卓王孙有所耳闻：&ldo;谢照统领下的轻骑？&rdo;

&ldo;是的。&rdo;

卓王孙嗟叹：&ldo;听闻过谢照落糙狄容，在天阶山来去如风的旧事，没想到，他还能威胁到殿下一意收服的后方。&rdo;

谢开言起身再次躬身施礼：&ldo;请公子随我去趟连城镇，以华朝特使的身份，调开王衍钦的军力，避免一场流血冲突。&rdo;

&ldo;我若不准呢？&rdo;

&ldo;必有五万农奴军、五万轻骑冲出，与华朝守军决一死战。&rdo;

卓王孙看向远方游龙似的军营烛火，沉吟许久，不愿轻易应允。谢开言看看月色，推算谢照所调派的胡军轻骑攻城的时辰，心底虽急切，面色依然保持着和缓。倒是斜卧一旁的句狸翻了个白眼，连声说道：&ldo;卓大人在考虑个什么呢？小谢阿照他们打这场仗是十拿九稳的，原野上的红磷又不可能一夜之间变没了，殿下借口不肯多增兵，就是怕这个关键处嘛！要我说，小谢还算厚道的，在打你之前先跟你招呼声，哪像殿下不声不响地就去打人家北理？我是华朝人，都看不得华朝兵流血牺牲的惨象，小谢说她是谢族人，用一个外人身份，拼命求你瓦解连城镇的兵力，其实是挽救那些华朝兵的命呀。难道卓大人还以为，在连城镇一打起来，我们华朝就必然会赢？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？我说的可是大实话，由不得你爱不爱听。&rdo;

谢开言转头愠怒地看了句狸一眼，句狸撇撇嘴道：&ldo;得了，我还是一边凉快吧。&rdo;说着又软趴趴地卧在山石上吹风。

卓王孙低头再沉吟，才问道：&ldo;瓦解连城镇兵力之后呢？谢姑娘打算做什么？&rdo;

谢开言三次躬身施礼：&ldo;我会带五万兵力入驻连城镇，尽量闭门不战，守住连城镇，一直等到殿下在北理的全线战局结束。&rdo;

卓王孙奇道：&ldo;无任何后援去守住一座孤城？&rdo;

谢开言如实回道：&ldo;是的。&rdo;

&ldo;你有把握？&rdo;

谢开言笑了笑：&ldo;这是聂公子交付给我的任务，十分紧要。既然聂公子信我，无论多少艰难，我也必须守住。再说我只是拖延，并不迎战，较之北理腹地的战场，我这边清闲多了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