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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（第1页）

&ldo;是不是有些犹豫了？&rdo;女店主询问道。

&ldo;啊，这个嘛……&rdo;

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盯视着一时语塞的我，又说道：&ldo;俗世的一般成见可以置之不理，我们认为&lso;食人肉&rso;这行为绝非罪恶。&rdo;

&ldo;……&rdo;

&ldo;这地球上的全部生物，为了自己的生存，必然要吃其它生物。谁也逃不出这个规律，这是我们的宿命。不论是吃家畜和鱼，还是吃蔬菜和水果，甚至吃蛇、昆虫、寄生虫，说到底意义都是相同的。例如基督教人士就认为：牛和猪这些动物本来就是为了被人类食用而由神创造出来的，所以吃牛肉猪肉是天经地义的事。连宗教都认为&lso;吃其它生命&rso;不是罪恶，不是如此吗？&rdo;

&ldo;‐‐对！确实如此。&rdo;

&ldo;我们认为，只要更积极地去捕捉&lso;饮食&rso;这一行为的根本意义，这个麻烦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。所以在饮食上头，对任何生物应一视同仁，牛也罢、海豚也罢、蟑螂也罢、绦虫也罢、甚至人也罢，应该众生平等。&rdo;

老实说，我对是罪还是爱的问题没有兴趣。但在现时现刻，她这番义正辞严的说话却具有极大的渗透力，在我心中引起极大的回响。不用说，她这番话把我的疑虑一扫而空。

&ldo;就让我们品尝贵店的精湛厨艺吧。&rdo;

我瞟了一眼心神不定的可菜后，毅然决然地道：&ldo;无论如何，先来一盘&lso;特选烧肉&rso;吧。&rdo;

料理的价钱是&ldo;时价&rdo;，或许与食物材料的供应困难有关吧，价钱肯定比附近的高级食肆高得多。但绝不能以此为理由而临阵退却。

我们终于品尝了用独特浓香料汁拌和的烧肉和脏器。其味鲜美无比，令我们吃得如醉如痴，直如风卷残云，吃得碗底朝天。

啊啊！方才我吃了人肉、吃了人的肠子和肝脏。（粗体字）

这时候的激动和兴奋，是难以用笔墨形容的。过去吃过的所谓异常食物，与人肉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。

多么甜美而令人心旷神怡的一刻呀！

6

就这样，我们完全成了&ldo;yui&rdo;餐厅人肉料理的俘虏。

不过，每次到该店，并非必然能吃到&ldo;b级&rdo;菜单的料理，这是因为材料来之不易，数量有限，再说好此道者也不止我们夫妇俩。

尽管如此，我的那份菲薄的工资和可菜发型屋的营业额‐‐家中最主要的收入‐‐可以说都奉献给这家餐厅了。作为必然的结果，日常的生活开支慢慢变得拮据起来，但我们不以为意。

对我来说，挂心的毋宁说是另一方面的问题：人肉意味着终极食物材料，但人肉料理排在该店的菜单中仅属&lso;b级&rso;，那么&lso;a级&rso;菜单又是什么料理呢？此事令我牵肠挂肚，白天在学校做事也没有心情了。

可菜最近嘴边也不再挂住艺术呀先锋呀之类的词儿，她纯粹出于喜爱而享用特别料理。

冬天将临，来研究室的学生数目慢慢减少，在街上开始传来轻柔的&ldo;铃声响叮当&rdo;的乐韵。

大学正式进入冬季假期。放假的翌日是耶诞平安夜，也是我和可菜初次约会的纪念日。这是四年前的事了，我几乎淡忘，但可菜记得可牢哩。

&ldo;今晚去神无坂，用鬣蜥酒干杯庆祝。&rdo;可菜提议道。

不知道今天有否进货人肉？我乐滋地想着，兴奋地接受接受她的提议。

然后，华灯初上‐‐

想不到在这个有纪念意义的晚上，我们终于有机会见识&ldo;yui&rdo;的&ldo;a级&rdo;特选菜单。

&ldo;晚安，贵客。&rdo;

出现在房间里的女店主似乎也意识到今晚是平安夜，她穿一袭鲜艳夺目的深红色晚礼服，两手一如以往地戴着白手套。

&ldo;今晚，准备向两位尊贵的客人介绍小店的&lso;a级&rso;料理。&rdo;

听她这么一说，我咕嘟咕嘟地直咽唾液。日思夜想的&ldo;a级&rdo;料理就快到口边了，全身不知不觉的颤抖起来。可是‐‐

店主只说了声&ldo;介绍&rdo;，便没有下文了。她手上既无菜单之类的东西，而且也没有准备去拿菜单的样子。到底在搞什么名堂？正当我感到纳闷时……

&ldo;我来说一说吧。&rdo;店主慢条斯理地开口了：&ldo;所谓&lso;a级&rso;料理，是利用非常有限的材料烹调的极为特殊的料理。不论是谁，一生人中最多只能吃几次。所以贵客必须三思而后吃呀。&rdo;

&ldo;是不是价钱非常高昂？&rdo;我脱口而问，又向可菜打了一个眼色，表示求得她同意的意思，然后毅然决然地说道：&ldo;钱方面绝对不成问题。&rdo;

店主嫣然一笑，轻轻地摇摇头，然后慢慢地把双手抬到胸口，逐一脱下手套。

&ldo;说实在，我本人已愉快地享用了三次&lso;a级&rso;料理。不过，往后充其量只能再吃一、二次，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呀。&rdo;

说毕她挨近我们，伸出已脱去手套的双手。我屏住气看她的手，瞠目结舌。两只玉手本应有纤纤十指，但是这位漂亮女店主的右手只有四指，左手只有三指。

&ldo;从别处弄来的食物材料，新鲜度方面必打折扣。再说我们总不能生宰活人吧，哪怕愿意出卖部分活体组织的提供者也是凤毛麟角呀。所以，作为最新鲜的材料，而且作为&lso;爱&rso;之对象具有特别含义的材料，眼光自然而然地转向自己的身体了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