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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（第2页）

哭声的间隙不断漏出这样的片言只语，可他到底出了什么事，却仍叫人摸不着头脑。就连进来多少窥见几分端倪的凉子也是如此，父亲就更搞不明白了。尽管如此，他也跟大家一起耐心等待。

过了近一个小时，当健一的号啕痛哭终于平静下来时，野田健夫回家了。进门后，扑入他眼帘的竟是这样一幅光景：自己的独生子蜷缩在房门口哭成泪人，身边有一个陌生男人、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围着他。更令他吃惊的是，看到父亲后，健一竟然蹦起老高，不顾一切地要冲到外面去。

幸亏藤野刚抱住了他。健一手舞足蹈拼命挣扎，不过藤野刚深谙此道，怎么可能被他挣脱呢?当健一意识到这一点后，身体立刻虛脱般瘫软下来，连哭泣都停止了。藤野刚便将两眼发直、垂头丧气的他抱进一楼的起居室，让他在沙发上躺了下来。一躺倒，健一马上睡着了。现在回想起来，这无疑是一种逃避的手段。

藤野刚简短地自报家门，并向野田健夫说明了情况。他并没有说自已是警察，只说是凉子的父亲，当时正好在家，就陪孩子们一同前来。他说：&ldo;孩子们比我更了解情况。但是，在询问他们之前，请您先查看家里是否有异常吧。&rdo;

也许是正处在不知所措的状态的缘故，见有人比自己镇静，野田健夫便自觉照对方的指示去做。他四处查看了一遍，很快便回来了。他说，家里没有什么异常，只是……

&ldo;我内人在二楼的卧室睡觉……&rdo;

&ldo;在休息吗?&rdo;

&ldo;是的。她之前住院了一阵子，今天在家静养，吃了安眠药睡着了。要叫醒她吗?&rdo;

&ldo;不，就让她睡吧。这个是……&rdo;藤野刚指着野田健夫手里拿着的领带，问道。那是一条有着勾玉图案的领带。

野田健夫提起手中的领带，皱起眉头，略显惊恐地说：&ldo;落在卧室的地板上，就在内人的床边。原本应该在衣柜里，会不会是进了小偷?&rdo;

&ldo;没有吧，好像不是这么回事。&rdo;藤野刚答道，脸上显出了放下心来的神情。当时凉子很困惑，父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?现在她明白了。爸爸将孩子们支离破碎的语言和健一神经错乱似的表现拼凑起来，察觉到野田到底想干什么。确认行动未遂后，他便安下心来。

即使明白了，要说出口还是会觉得后怕。直到现在凉子都不敢问：爸爸，你当时是不是担心野田的母亲已经死了，所以才叫他的父亲去查看情况?

后来，行夫和凉子对健一的父亲讲述了健一近期的反常情况。行夫原本就结结巴巴不太会讲话，心里一慌就越发语无伦次，凉子只得拼命替他补充。

野田健夫的脸上毫无血色，他怔怔地看着躺在一旁沙发上的儿子。凉子他们凭余光就能感觉到，他正浑身发抖。

&ldo;农药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这孩子想自杀?所以才把我的领带拿出来吗?想上吊吗?&rdo;

向坂行夫开始轻声抽泣起来。凉子则默默看着熟睡中的野田健一。想自杀?好像是又好像不是。眼前的状况似乎并不能完全用&ldo;自杀&rdo;解释清楚。但她知道，这些想法是不能说出来的。

差不多讲完经过后，藤野刚提出，让行夫和凉子先回家。随即他对野田健夫说：&ldo;按理说外人不该管这些家事。可是，您儿子的情况十分令人担心，您的内心想必也极不平静。如果不觉得碍事的话，过会儿我再回到这里，或许能帮助到您。&rdo;接着，他又加了一句，&ldo;今天晚上还是一直看护着您的儿子为好。&rdo;

野田健夫颤抖着身子不停点头：&ldo;不怕您见笑，我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。我儿子他醒来后，说不定还会寻死，对吧?&rdo;

&ldo;那就不清楚了，总之，一直陪着他比较好。&rdo;

&ldo;既然这样，就有劳您了。光我一个人或许还拦不住他。藤野先生是pta的干事吗?&rdo;

听他的口气似乎在说，如果是的话就比较靠得住，如果不是的话就不好意思让你帮忙了。凉子当时就觉得，野田的父亲怎么跟野田一样死板呢?

回家的路上，藤野刚对凉子和行夫说：&ldo;你们什么都不用担心，野田没事了。回家后好好睡觉吧。明天一早跟往常一样上学去。&rdo;然后他又说，&ldo;为野田着想，今天晚上的事不要告诉学校里的人。&rdo;

向坂行夫十分用力地点着头，简直叫人担心他的脖子。他的眼睛依然泪汪汪的。&ldo;藤野先生，等小健醒了，能替我转告他‐句话吗?&lso;小健你没死，真是太好了。&rso;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