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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章（第1页）

凉子的母亲正在洗澡。她隔着浴室的折叠门问凉子：&ldo;我说，是爸爸回来了吗?&rdo;

&ldo;是的，和绀野大哥一起来的。他们要吃点东西。&rdo;

&ldo;真是的。为什么不早点打个电话来?&rdo;

&ldo;说是吃完马上要回总部去。没事，我来为他们准备。&rdo;

凉子知道父亲的部下绀野总夸她可爱。尽管绀野并不是凉子喜欢的类型，但凉子仍想印证他的赞扬。

就在这时，门铃响了。

&ldo;我出去看看&rdo;父亲说完就走了出去。

他用了&ldo;我&rdo;这个自称。藤野刚平时在家，当着孩子的面一般都自称&ldo;爸爸&rdo;或&ldo;老爸&rdo;。今天可能因为绀野在场，他保持着工作状态吧。

翔子和瞳子正大笑着缠着绀野闹个不停。瞳子该去睡觉了吧。

&ldo;凉子。&rdo;父亲在叫她。凉子看不到他的人影。他在大门口高声喊着：&ldo;你过來一下。&rdo;

凉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‐‐这可是家庭主妇的标准动作‐‐朝大门口跑去。

在打开的大门前，脸色刷白的向坂行夫呆呆地站在那儿。他身上穿着厚厚的连帽粗呢大衣，运动鞋里的双脚却没有穿袜子。

&ldo;向坂!&rdo;她刚要问&ldo;你这是怎么了&rdo;，话没有出口，父亲藤野刚便插进来问道：&ldo;是你的同学吗?&rdo;

&ldo;嗯，是啊。&rdo;凉子没有换掉拖鞋就下到大门口的水泥地上。父亲一把抓住凉子的胳膊。

&ldo;对不起，对不起。&rdo;向坂行夫不停地道着歉。他伸出双臂，身体僵直，下颌在不住地打颤。&ldo;这么晚来打扰你们，实在不好意思，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&rdo;

&ldo;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吗?&rdo;藤野刚问。他脸上神情严肃，语气中却不带半点责备的意思。

向坂行夫哆哆嗦嚓地摇了摇头，对着凉子用哭腔说道：&ldo;小健他太怪了。&rdo;

&ldo;小健?&rdo;藤野刚问。

&ldo;是个叫野田的男孩，他是我们的同班同学。&rdo;凉子说明道。她听得出自己嗓音发干，甚至有些嘶哑。为什么?我为什么这么慌张?

&ldo;今天他在学校里不是有点反常吗?脸色惨白，一声不吭的。我回家后给他打过好几次电话，他一直不接电话。我就担心他会出什么事，一直放心不下，心想今天一定要跟他说说话，于是我刚才又给他打了电话。&rdo;向坂行夫虽然是在对凉子说话，可他的用词和语气都十分规范。

&ldo;然后呢?后来又怎么样了?&rdo;

&ldo;小健他太怪了。他终于接了电话，可他好像在哭。离着话筒老远，哇哇大哭。&rdo;

藤野刚回头看了一眼凉子：&ldo;野田是个怎样的孩子?&rdo;

凉子紧紧盯着行夫的脸，身子像冻僵般动弹不得。她无法回答。

&ldo;凉子!&rdo;父亲抖了抖她的胳膊，她才缓过神来，&ldo;那个野田真的很怪吗?&rdo;

&ldo;非常古怪。&rdo;凉子仰望父亲的脸，点了好几次头。她用未被抓住的那只手，拽住了父亲的衬衣。&ldo;他很不对劲，又是到药店买农药，又是看犯罪方面的书。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，对吧?&rdo;

行夫生硬地点了点头：&ldo;我没挂电话，就那样放着。今晚我爸爸妈妈都是夜班，家里只有妹妹和爷爷奶奶。我一个人不知该怎么办。我们家又没有别的电话，所以只好跑来了。真是对不起。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&rdo;

好像是受到了向坂行夫这番话的启发，凉子也打开了话匣子：&ldo;仲间学长的父亲也说过，那孩子来买农药，一定是想自杀。可是我们知道了也没用。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，我们……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