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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（第1页）

听说离画室五十米左右的一家独户人家是这座画室的主人，两人便访问了那里。

&ldo;那座画室您要是肯租的话，我想进去看一看。&rdo;小五郎为了制造机会说道。

&ldo;你们也是画画、搞雕塑的吗?&rdo;

房主是个四十多岁，似乎很爱贪便宜的乡下老头。看来冈田也搞雕塑。

&ldo;我们同死去的冈田是间接的朋友，也是同行。&rdo;小五郎说了假话。

房主打量了一下两人的服饰，又奇怪地说道：&ldo;那座房子不同一般，要稍微贵一些哩。&rdo;

&ldo;要多少?&rdo;

那是不吉利的溺死鬼住过的画室，而且已空了好久，竟要高价出租，有点儿不寻常。

&ldo;不，不是房租资，是因为有附属品，有冈田先生遗留下来的大型塑像。我是想请你把那个一起租去。&rdo;

向房主一了解，原来这座画室先是属于一个雕塑家所有，他将它买下来用来出租。冈田是最初两年的租户，冈田是个异常孤独的人，既没有亲戚，也没有知心朋友，接到警察署的溺死通知，也没人去收尸。因此，最后还是房主将一切承揽下来，从葬礼到下葬全是他张罗的。由于这些原因，冈田遗留在画室的物品全归房主所有了，其中包括价值高昂的雕塑。

&ldo;那些东西能值多少钱?&rdo;小五郎满不在乎地问。

回答令人吃惊;&ldo;便宜点，五千元。&rdo;

问他是谁的作品，房主说当然是冈田的。区区无名的冈田之作，要价五千元是太贵了。

&ldo;这个么，我不说你还不知道呢。&rdo;房主是个喋喋不休的人。

&ldo;是这样，办完冈田先生的葬礼不久，来了一个买卖人，他叫我一定要卖给他。我问他给多少价，他开价一千元。

&ldo;俄对那玩艺儿的价钱一窍不通，因为那人好像很想成交，我还价说一千元不卖，于是就一百元、二百元地抬了起来，终于抬到二千元。

&ldo;我觉得这东西好像能赚大钱，于是，嘿嘿嘿，我起了贪心，固执地说二千元也不卖。

&ldo;那个买卖人软了下来，回去了。我想他过些日子准会再来的，结果他第二天就来了，又一百元、二百元地往上抬，三千元啦。照这样下去，不知会涨到多少哩。我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，仍坚持不卖。以后没过几天，他又来了，每来一次，价钱就逐渐往上涨。终于涨到了五千元。我答应了。

&ldo;可是，他说第二天来取货，结果都过去半个月了，仍旧杳无音讯。

&ldo;你可能会说就赊给他吧。我何尝不想赊给他，不过要赊账，他就必须赶快把那些雕塑运走，偌大的雕塑老放在屋里，不好做活儿。

&ldo;可是，又不能将价值五千元的宝贝摆在外面任凭风吹雨打，实在叫人为难。怎么样?你们看，如果那些雕塑值钱就买下吧，对我来说，卖给谁都是一样的。&rdo;

房主一面独自笑着，一面来回察看小五郎和三谷的脸色。看到二人穿着阔气，气度不凡，这个贪得无厌的老头就一个劲地穷吹，大概是想做成这笔买卖吧。不过要价五千元，虎头也太高了点儿。

然而不管怎样，冈田的作品有那样高价的买主是不太寻常的，个中必有缘故。

&ldo;能不能让我们看一看那些雕塑?&rdo;小五郎感到很有意思，途要求一猪价值五千元的大作。

房主带着两人进了画室。打开两三扇窗户，室内豁然明亮起来。

这是一间三十平方米大小的房间，像寺院的殿堂一样，天花板很高。屋里面画架、画布、石膏块、雕塑用的材料、破损的画框、摔掉了腿的桌椅等等扔了一地，其中，一堆像庙会里的花车似的庞然大物几乎占去了整个房间的三分之

&ldo;这就是塑像。&rdo;房主一边说着一边扯下了盖在庞然大物上的白布。白布下面是一群裸体女人的石膏像。

&ldo;啊，真不得了，可是这些偶人多丑啊。&rdo;三谷惊叹道。

像小山一样厚厚的石膏底座上，管叉着管、腿叉着腿的人尊等身大的裸体女塑像，有的躺卧着，有的站立着，令人叹为观止。

从微开的窗户透进来的一丝细弱的光线映出了塑像杂乱的阴影，虽说工艺不怎么精巧，却给人一种奇怪的恐怖感。

可是，那个人说是真的来买这样一件拙劣的技术品是不大寻常的，首先是，这堆小孩子恶作剧似的粗劣的石膏块连五百元都不值。

&ldo;那个来买塑像的商人是个什么样的人?&rdo;小五郎问。

房主皱着眉道：&lso;&rso;他是个严重的残废人，管和腿都有一条是假的;眼睛坏了，戴着一副大墨镜;鼻子和嘴上还罩着口罩呢;说话很不清楚，鼻音很重，看来可能是个豁鼻子。&rdo;、

听了房主的话，他们俩不由得对视了一眼。房主描绘的商人跟那个怪物一模一样，可是怪物为什么那么想买这种不值钱的石膏像呢?其中必有缘故。

小五郎嘴边的微笑消失了。这是他头脑开始紧张活动的标志。

&ldo;冈田是出于什么考虑而雕塑这样大的石膏像的?他没向您说过什么吗?&rdo;小五郎一边细心地检查每一尊裸体女塑像，一边问道。

&ldo;好像也没说起过要拿到展览会上去对不起，你们回家、雕塑家的事，我们普通人是没有一点儿数的。&rdo;房主苦笑着坦率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