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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（第2页）

&ldo;他妻子前些年去世了，没有子嗣。&rdo;

&ldo;你好像还有一个弟弟，是不是？&rdo;夏秋宜道。

弟弟。她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。

&ldo;四年前，他溺水身亡。&rdo;她轻声道，她很想再补充一句，这只是那些警察的说法，实际情况根本不是这样。

&ldo;溺水身亡？他几岁啊？&rdo;

&ldo;当时他十岁。&rdo;

&ldo;真可怜哪……&rdo;

夏太太唏嘘道。

哥哥在朝他们这个方向望。

&ldo;我记得，二爷爷是五年前去世的。&rdo;夏秋宜道。

&ldo;是。&rdo;

&ldo;那二爷爷去世后，一直是你哥哥在经营当铺吗……&rdo;

&ldo;不，不是他。&rdo;夏英奇觉得有点难以启齿，她该怎么告诉别人，她哥哥这辈子从未正式工作过？她该怎么告诉别人，她哥哥从小到大就只是个书呆子，在外人看来，甚至是个寄生虫？父亲在世时，他靠父亲，现在他靠她。&ldo;他是学医的。&rdo;

她道。

&ldo;是医生？&rdo;夏秋宜有些不相信。

&ldo;是学过医，但他没开过诊所，也没去过医院，他只是在家里看书，有熟人得病，他就帮忙治一下。&rdo;

&ldo;他会给人看病吗？&rdo;夏秋宜又问。

夏英奇点了点头。

&ldo;他学过中医，也学过西医……&rdo;

&ldo;他这么能干，那为什么你们的父亲这么早就病故了？&rdo;夏春荣假装糊涂地仰头道，&ldo;他去世的时候应该是……&rdo;

&ldo;七十五。如果他不吃我哥哥的药，大概早五年就不在了。&rdo;夏英奇道。

&ldo;那他妻子呢？&rdo;

&ldo;她是难产死的。我哥哥想给她剖腹，但丈人不同意，硬是请来一个说是有经验的接生婆，结果……&rdo;

夏英奇轻轻摇头。

她记得嫂子落葬后，哥哥半夜挖坟，把尸体偷出来，之后的两年，他每天都跟尸体睡在一起。虽然他给尸体涂抹了他所说的&ldo;南国香油&rdo;，但还是有一股奇怪的气味在家里飘散。她记得那天，她趁哥哥不在，偷偷摸进他房间。当她来到床边，拉开被子，看见那具黑褐色的干尸时，顿时脚一软，栽倒在床边。当时父亲还在，这事自然瞒不过去，在父亲的干预下，哥哥最终很不情愿地把尸体运回了叛道&rdo;

&ldo;坟地，但自那以后，父亲就对他另眼相看。&lso;怪胎&rso;、&lso;鬼附身&rso;、&lso;不正常&rso;、离经，父亲提起哥哥时，言语中总少不了类似的字眼。她明白，对于这个长子，除了希望他快点传宗接代外，父亲早就没了别的奢望。可现在，连这也不可能了。&rdo;

&ldo;我认识一些在医药局工作的人，也许可以替他找份工作。&rdo;夏秋宜道。

夏英奇心想，除非工作的地方只有哥哥一个医生。否则，干不了三天他就得被赶回家。这种事过去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。

&ldo;过几天，我可以先带他去拜访我在医药局的两个朋友。&rdo;夏秋宜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