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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（第1页）

&ldo;那是什么时候的事？&rdo;他问道。

&ldo;就在出事的前一天晚上。&rdo;

&ldo;他跟你说了些什么？&rdo;

&ldo;他给了我一些钱。大概五百块。他说那是他的私房钱，让我别跟我妈说。他还跟我聊了一些我小时候的事。大概我六岁时，那年元旦晚上，他带我去城隍庙看灯。那是唯一一次我们两个人出去，其余时候，都是一大家子一起出门的。他记得他给我买过海棠饼，但我已经不记得了。&rdo;

她回想着父亲那天晚上说话的神情，&ldo;他说他最开心的就是那次，因为他觉得很自由，他还说，真正温暖人心的时刻，不是一大家子一起吃年夜饭，而是我们父女两个人，手牵着手去逛街，不必计较那些繁文缛节，不必说好话去讨好谁，花多少钱都没人在意，自由自在的。&rdo;

她想起父亲那天说过的话，禁不住鼻子有点发酸，&ldo;他还提起另一件事，我十二岁的时候得了场肺炎，他说他半夜去找大夫，那天还是大年夜，他冒着大雪去敲大夫的门，大夫的老婆把他骂了一顿，还不让大夫出门，他后来脱下手表送进去，大夫才答应跟他走一趟。&rdo;

她发现他听得很认真，忽然又有点心虚起来，这些琐事对他来说有用吗？他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浪费他的时间？&ldo;我想这跟他的案子可能没什么关系。&rdo;

他却若有所思。

&ldo;也不一定。他还说了些什么？&rdo;他问道。

&ldo;他还说，他一生都在追求某些东西，但是到了今天，他才发现他过去苦苦追求的都只是一场梦。&rdo;

&ldo;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？&rdo;

她轻轻摇头。

&ldo;他说过为什么要给你那些钱吗？&rdo;他又问。

&ldo;他说是生日礼物。但我的生日还有三个月。&rdo;说到这里，她有点期待他询问她生日的确切日期，但他没有。

&ldo;他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？&rdo;他问道。

&ldo;我不知道如果真有什么不顺心，他也不会告诉我。&rdo;她紧接着又道：&ldo;我父亲从来没给过我那么多钱。&rdo;

他笑着看了她一眼，&ldo;我听说他之前也收到过不少恐吓信。这事你知道吗？&rdo;

&ldo;我知道。&rdo;她轻声回答。&ldo;有人闹到家里来过吗？&rdo;

这倒提醒她了。

&ldo;有的。&rdo;她道，&ldo;大概是两个月前，就是九月初的时候，有个女人在门口守着他，我父亲一出门，她就揪住他哭了起来。后来听父亲说，她好像投资了一个项目，后来赔了，那好像是她的全部积蓄，她要我父亲把钱赔给她。&rdo;

&ldo;后来呢？&rdo;

&ldo;后来就不知道了。&rdo;她觉得难堪。她的父亲在生意场上不是什么好人。

&ldo;好吧，我去查查。也许这女人偷偷溜进了这园子。&rdo;

他语调轻松地问，发生？

&ldo;最近这个家里有没有新来的下人？&rdo;

&ldo;我知道前几个月厨房新来了一个女佣，好像叫喜燕。不过，那个闹事的女人有四五十岁了，喜燕才十七岁……&rdo;

她脑子里闪过那个像兔子般胆小的小丫头。

从来没见过一个丫头害怕虫子的，喜燕就是。

他对她提到的小丫头兴趣也不大，&ldo;除了那个女人，还有没有其他类似的事&rdo;

&ldo;其余的人好像只是写信来骂几句，有的也威胁要怎样怎样，但都没发生什么事。一开始我父母都很紧张，后来就越来越不当一回事了，那些信我母亲应该都给你吧？&rdo;

&ldo;她给了我几封，都是近几个月的。她说以前也收到过，她都扔了。&rdo;

&ldo;有几次信寄到家里，我妈拆都没拆就丢进了火炉。她后来看得多了，就觉得烦了，她没什么耐心。&rdo;她忽然想起之前母亲在他面前的丑态，&ldo;我妈脾气不好，父亲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，她昨晚整夜都在哭，后来喝了一瓶酒才睡着的，她现在有点脑筋不清楚，如果她说过什么不该说的，请你别见怪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