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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（第1页）

杜娜的一套说辞滴水不漏，把自己与这起血案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。罗飞一时间也找不到漏洞进行反驳。他只好让对方先在笔录上签字，随后又把楚维唤入了讯问室。

楚维显然认识朱健，这一点是无法抵赖的。事实上，在会所里的那番交谈，楚维已经承认自己就是这起血案的导演者，现在进了讯问室，他对这一点仍然不加避讳。

&ldo;没错，是我安排的。是我让杜娜把景嘉嘉约到了会所里，我也知道朱健会跟踪过来，包括把景嘉嘉介绍给邓捷，这也是我计划好的。&rdo;楚维大大方方地说道，&ldo;这又怎么样呢？&rdo;

罗飞问道：&ldo;朱健和邓捷发生冲突，这也在你的计划内吗？&rdo;

&ldo;这话可不能乱说。&rdo;楚维郑重地摇了摇头，&ldo;我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起冲突？我早就解释过了，这是&lso;爆破疗法&rso;。朱健有可能会攻击邓捷，也有可能不会。对他自己来说，攻击意味着毁灭，不攻击则意味着重生。而不管朱健结局如何，景嘉嘉都会得到解脱‐‐这才是最重要的。&rdo;

罗飞凝目看着对方，他开始领教到这家伙的厉害。此人坦率得几乎有点张狂，但他的每一句话却又恪守分寸，决不越雷池半步。

看着罗飞肃穆的样子，楚维反倒笑了。他又说道：&ldo;我保护了那个女孩，我做了一件你们想做却没有能力做到的事情。你们为什么要用这种奇怪的态度来对待我呢？&rdo;

罗飞不得不提醒对方：&ldo;你还制造了一起血案。&rdo;

&ldo;是的。朱健刺伤了邓捷，可你们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吗？&rdo;楚维与罗飞对视了一会儿，忽然问道，&ldo;罗警官，当邓捷向景嘉嘉走去的时候，你有没有想到他会和朱健产生冲突？&rdo;

罗飞沉默着没有回答。

&ldo;你想到了，对吗？&rdo;楚维又看看在场的凌明鼎等人，&ldo;你们全都想到了，可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，为什么？因为你们希望看到他们冲突，你们也想见证一场美妙的中和反应。&rdo;

罗飞打断对方的话语，反驳道：&ldo;我们谁也不知道朱健带着刀具。&rdo;

&ldo;借口。&rdo;楚维毫不客气地冷笑了一声，&ldo;即便知道朱健带着刀具，此刻你也会说，&lso;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手，我们只是来不及去阻止他。&rso;而这一切都是借口，真相隐藏在你们的潜意识里。你们希望这两个家伙遭到惩罚，所以才放任事态的发展。当事态恶化之后，警察的职责又让你不得不站出来。现在你感到愤怒，并不是因为邓捷受到伤害，而是因为一起刑事案件就在你的眼皮底下发生了，你觉得自己失职，甚至是受到了侮辱，对吗？&rdo;

罗飞一时语塞，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。或许他原本就无从辩解，因为对方所言皆为事实。

楚维又继续说道：&ldo;你再愤怒也不该迁怒于我。我没做出任何违法的事情。这起案件的本质，是两个肮脏的灵魂发生了碰撞。我们都只是旁观者。这两个灵魂碰撞之后，就像发生了中和反应，他们的危害双双消失了。这不是一件好事吗？&rdo;

罗飞没有回应对方的话语，他转头对负责记录的小刘说道：&ldo;你把他说的话全都记下来，拿给他签字。&rdo;

小刘记好后把笔录本推到楚维面前。在楚维签字的同时，罗飞说道：&ldo;我们会把你的笔录拿给检察院的专家研究，看看该追究你什么责任。&rdo;

&ldo;没关系，我不会有任何责任的。&rdo;楚维签完名字，潇洒地把笔一丢，又微笑道，&ldo;我是一个懂法的人。所以，我从来不会违法。&rdo;

这一通讯问结束，时间已到了第二天的凌晨。楚维被带走之后，小刘便问罗飞：&ldo;罗队，这两个人该怎么处理？&rdo;他所指的当然就是楚维和杜娜二人。

&ldo;肯定够不上刑拘的条件。&rdo;罗飞斟酌了一会儿，说道，&ldo;按刑事传唤把他们留够十二个小时吧。等他们出去之后，安排人手盯住了。&rdo;

&ldo;对。&rdo;凌明鼎对这个方案深表赞同，&ldo;他们俩都是白亚星的心腹，只要盯住了，不愁找不到白亚星。&rdo;

小刘又问：&ldo;该安排谁去？&rdo;通过刚才的讯问过程，小刘已经知道这两个家伙都是棘手的角色，此前又有监控失败的前车之鉴，他不得不谨慎对待。

罗飞想了想说：&ldo;陈嘉鑫，你去盯楚维；杜娜我亲自来盯。&rdo;这样的盯控安排一虚一实。陈嘉鑫盯楚维，实际上仍是将陈作为抛给对手的诱饵，且看对方会不会将这个诱饵吞下；而警方真正关注的线索其实是杜娜，罗飞相信这个女人和白亚星的关系绝不一般，干脆亲自上阵。

如此安排妥当，众人散去各找地方休息。罗飞不愿来回折腾，就到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了一觉。这一觉睡得倒是酣畅，等他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时，天色已经大亮。

罗飞起身开门，却见来者正是小刘。罗飞下意识地抬腕一看手表，同时问道：&ldo;十二个小时快到了吗？&rdo;

&ldo;不是。&rdo;小刘的表情有些怪异，他对罗飞说道，&ldo;罗队，你不用再去盯那个女人了。&rdo;

罗飞一怔：&ldo;怎么了？&rdo;

&ldo;白亚星自己找上门来了。&rdo;

&ldo;什么？&rdo;罗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，可看小刘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，他便急急追问，&ldo;人在哪儿呢？&rdo;

&ldo;在接待室里坐着呢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