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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（第1页）

无忧痛哭起来。

我的泪也随之流下来，怎样的往事?怎样的爱情?怎样的伤痛?!

许久，我问：&ldo;后来呢?&rdo;

&ldo;祁盛死了，哪里还有什么后来呢?&rdo;

&ldo;不，我的意思是说，后来你怎么样?没有再恋爱吗?你那么漂亮，又那么好，一定会有很多人追求你。&rdo;

无忧长叹了一口气，终于抬起手将眼泪抹去了。

&ldo;祁盛去世以后，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能正常地生活，我辞去了报社的工作，开了这间茶馆，因为，这是祁盛的遗愿。本来，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恢复过来了，直到……&rdo;

她说到这里停下来，我立刻抓住不放：&ldo;直到什么?你是不是认识了新情人?你是不是又有新的恋爱了?&rdo;

&ldo;没有结果的。&rdo;无忧摇了摇头，停一下，又摇了摇头，苦苦地一笑，&ldo;也许我注定是一个不能够恋爱的人，第一次，我爱的人离我而去;第二次，爱我的人因我而死;第三次，我终于遇到一个值得我爱而他也爱我的人，可是又相遇得太迟，从一出现就注定了没有结果，是错误的。&rdo;

&ldo;为什么?只要你肯争取，没有爱是错误的。&rdo;

&ldo;可是，如果这爱伤害了别人的爱呢?&rdo;无忧反问我。

我愣住：&ldo;别人的爱，你是说，那个人已经结婚了?&rdo;

&ldo;差不多是这样吧。&rdo;

&ldo;结婚了就是结婚了，没结就是没结，什么叫差不多呀?&rdo;

&ldo;那么，就算是结婚了。&rdo;无忧又是苦苦地一笑，站起身来，&ldo;琛儿，我们不要再谈这些了。现在，我所有的故事都已经告诉你了，你不会再说自己在我面前是透明的，而我却是一堵墙了吧?&rdo;

我低下头：&ldo;无忧，对不起，让你想起这些伤心往事。&rdo;

&ldo;是我自己想说，在心里藏了很久了，难得说一次，也会痛快一些。&rdo;无忧重新握住我的手，此刻，她的手心又是清凉无汗的了，她说，&ldo;祁盛死后，我已经知道失恋并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，因为你爱过的人，纵使他不爱你了，可是知道他仍然还在这个世界上，还活得好好的，你也就觉得没什么可挂虑的了。即使不爱，也不必仇恨，毕竟，他曾给过自己一段开心的日子。可是死亡不一样，死亡就是没有，就是消失，就是永远不存在了，死亡就是什么也不是，什么也没有，什么也不可能了……&rdo;

她没有把话说完，可是我已经听明白了，无忧的意思是说，她经历了那场刻骨铭心的生死恋后，已经有能力应付任何的伤心，包括失恋，所以，我不必再替她担心。可是，我仍然想知道，她刚刚爱上的那个人是谁呢?又为什么不可能与她有结果?在无忧诉说的时候，窗外的雨一直淅沥地下着，单调而执著，仿佛从远古而来，向永恒而去，永远也不打算停止。

这使我想起秦岭中的雨，落雨的时候，鹧鸪会在深山里鸣叫，一声声喊着&ldo;哥哥，哥哥&rdo;，仿佛怕雨把哥哥淋湿了，唤他快回家来避雨。

我把妹妹鸟的故事对无忧说了：&ldo;无忧，还记得你跟我说的&lso;五月初晴鹧鸪天&rso;吗?在山里，每次听到妹妹鸟叫，我都会想起你。&rdo;

无忧惊讶：&ldo;妹妹鸟?你是说布谷鸟?你弄错了，&lso;鹧鸪天&rso;里提到的&lso;鹧鸪&rso;和&lso;布谷&rso;是两回事。&rdo;

我愕然：&ldo;鹧鸪不是布谷鸟的学名吗?&rdo;

&ldo;布谷鸟的学名是&lso;杜鹃&rso;，&lso;望帝春心托杜鹃&rso;的杜鹃。而鹧鸪的别名是&lso;鹁鸪&rso;，发音和布谷差不多，难怪你会弄混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