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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（第2页）

&ldo;别上火。&rdo;

&ldo;我并没有上火。我说这些话，乖乖，无非是为你着想。可以免掉你许多麻烦。&rdo;

&ldo;唯一不同点就在这儿?&rdo;

&ldo;是的。不过许许多多你这样的傻瓜还不晓得哩。&rdo;

&ldo;谢谢你开导我。&rdo;

&ldo;别拌嘴吧，乖乖。我太爱你了。但是你可别当傻瓜。&rdo;

&ldo;好吧。我一定学你的鬼聪明。&rdo;

&ldo;别上火，乖乖。笑一笑。喝一杯。我果真得走了。&rdo;

&ldo;你是个知心的老朋友。&rdo;

&ldo;现在你明白了。你我骨子里岂不就是一式一样的。我们是战友。接吻作别吧。&rdo;

&ldo;你感情太脆弱了。&rdo;

&ldo;不。我不过是比你感情丰富一点罢了。&rdo;

我感觉到他的气息在逼近来。&ldo;再会。回头我再来看你。&rdo;他的气息远去了。&ldo;你不喜欢，我就不吻你。我把那英国姑娘给你弄来。再会，乖乖。

科涅克白兰地就在床底下。希望你早点复原。&rdo;

他走了。

薄暮时教士来了。医院里开过饭，并且已把碗盘收拾走了，我躺在床上，望着一排排的病床，望着窗外在晚风中微微摇晃的树梢。微风从窗口吹进来，夜晚凉爽了一点。苍蝇现在歇在天花板上和吊在电线上的灯泡上。电灯只在夜间有人给送进来，或者有什么事要做时才开。薄暮以后病房里一片黑暗，而且一直黑暗下去，叫我觉得自己很年轻。仿佛当年做孩子时，早早吃了晚饭就上床睡觉。护理员从病床间走来，走到床前停住了脚。有人跟着他来。原来是教士。他站在那儿，小小的个子，黄褐色的脸，怪不好意思的。

&ldo;你好?&rdo;他问。他把手里的几包东西放在床边地板上。

&ldo;好，神父。&rdo;

他就在当天下午给雷那蒂端来的那张椅子上坐下了，不好意思地望着窗外。我注意到他的脸，显然很疲乏。

&ldo;我只能呆一会儿，&rdo;他说。&ldo;时候不早啦。&rdo;

&ldo;还不算晚。饭堂里怎么样?&rdo;

他微微一笑。&ldo;我还是人家的大笑柄，&rdo;他的声调也显得疲乏。&ldo;感谢天主，大家都平安无事。&rdo;

&ldo;你好，我很高兴，&rdo;他说。&ldo;希望你不疼得难受吧。&rdo;他好像很疲倦，我很少见到他这样疲乏过。

&ldo;现在不疼了。&rdo;

&ldo;饭堂里没有你，怪没意思。&rdo;

&ldo;我也盼望回去。跟你谈谈总是挺有趣。&rdo;

&ldo;我给你带了点小东西，&rdo;他说。他捡起那些包裹。&ldo;这是蚊帐。这是一瓶味美思。你喜欢味美思吗?这是些英文报纸。&rdo;

&ldo;请打开给我看看。&rdo;

他欢欢喜喜地解开那些包裹。我双手捧着蚊帐。他端起味美思给我看了看，然后放在床边地板上。我拿起一捆英文报纸中的一张。我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暗光，看得清报上的大字标题。原来是《世界新闻报》。&ldo;其余的是有图片的，&rdo;他说。

&ldo;看起来一定挺有趣。你哪儿搞来的?&rdo;

&ldo;我托人家从美斯特列1买来的。以后还有呢。&rdo;&ldo;谢谢你来看我，神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