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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（第1页）

&ldo;我害过黄疸，&rdo;我说。&ldo;不可以喝醉。&rdo;

&ldo;哦，乖乖，你回来竟然变成这样一个人。你一回来就一本正经，还有肝病。我告诉你吧，这战争是件坏东西。我们究竟为什么要战争呢?&rdo;&ldo;我们喝它一杯吧。我不想喝醉，不过我们可以来一杯。&rdo;雷那蒂走到房间的另一头的洗脸架前，拿回来两只玻璃杯和一瓶科涅克白兰地。

&ldo;是奥国货，&rdo;他说。&ldo;七星白兰地。他们在圣迦伯烈山缴获的就是这些酒。&rdo;

&ldo;你也上那边去过吗?&rdo;

&ldo;没有。我什么地方都没有去。我一直在这儿动手术。你瞧，乖乖，这就是你从前的漱口杯。我一直保存了下来，使我想起你。&rdo;&ldo;恐怕还是使你不忘记刷牙的吧。&rdo;

&ldo;不，我有自己的漱口杯。我保存这杯子，为的是提醒我你怎样在早晨想用牙刷刷掉&lso;玫瑰别墅&rso;的气味，一面咒骂，一面吞服阿司匹灵，诅咒那些妓女。我每次看到那只杯子，便想起你怎样用牙刷来刷清你的良心。&rdo;他走到床边来。&ldo;亲我一次，告诉我你并不是真的一本正经。&rdo;&ldo;我从来不亲你。你是头人猿。&rdo;

&ldo;我知道，你是个又好又规矩的盎格鲁-撒克逊小伙子。我知道。你是个悔过的小伙子。我等着看你用牙刷把妓女刷掉吧。&rdo;

&ldo;在杯子里倒点科涅克白兰地。&rdo;

我们碰杯喝酒。雷那蒂对我大笑起来。

&ldo;我要把你灌醉，挖出你的肝，换上一只意大利人的好肝，叫你再像个男子汉。&rdo;

我拿着杯子再要一些白兰地。外边现在天黑了。我手里拿着一杯白兰地，走过去打开窗子。雨已经停了。外边寒冷一点，树木间有雾。&ldo;别把白兰地倒到窗外去，&rdo;雷那蒂说。&ldo;你喝不了就倒给我吧。&rdo;&ldo;见你的鬼，&rdo;我说。又看到雷那蒂，我心中很高兴。他两年来时常笑我逗我，我也无所谓。我们彼此很了解。

&ldo;你结了婚吧?&rdo;他坐在床上问。我正靠着窗边的墙壁站着。&ldo;还没有。&rdo;

&ldo;你闹恋爱吧?&rdo;

&ldo;是的。&rdo;

&ldo;就是那个英国姑娘?&rdo;

&ldo;是的。&rdo;

&ldo;可怜的乖乖。她待你好吗?&rdo;

&ldo;当然好。&rdo;

&ldo;我的意思是说，她的实际功夫怎么样?&rdo;

&ldo;闭嘴。&rdo;

&ldo;我还是要说。你会明白，我是个非常慎重婉转的人。她可‐‐?&rdo;

&ldo;雷宁，&rdo;我说。&ldo;请你闭住嘴。要是你想做我朋友的话，就闭嘴吧。&rdo;&ldo;我倒不想做你的朋友，乖乖。我正是你的朋友啊。&rdo;

&ldo;那么就闭嘴吧。&rdo;

&ldo;好的。&rdo;

我走到床边去，在他身边坐下。他手里拿着杯子，眼睛望着地板。&ldo;你明白吗，雷宁?&rdo;

&ldo;哦，明白了。我一辈子碰到许多神圣禁忌的事。你身上倒是很少有的。现在大概连你也有神圣不可侵犯的事了。&rdo;他望着地板。&ldo;你自己一个禁忌都没有吗?&rdo;

&ldo;没有。&rdo;

&ldo;一个都没有?&rdo;

&ldo;没有。&rdo;

&ldo;我可以随便乱说你母亲或你的姐妹吗?&rdo;

&ldo;还可以乱说你那位&lso;姐妹&rso;1啊，&rdo;雷那蒂抢着说。我们两人都笑起来。

&ldo;还是那老超人的本色，&rdo;我说。

&ldo;或许是我妒忌吧，&rdo;他说。

&ldo;不，你不会的。&rdo;

&ldo;我不是那个意思。我是讲别的。你有没有结了婚的朋友?&rdo;&ldo;有，&rdo;我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