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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（第1页）

&ldo;我永远不会走开的，&rdo;我说。&ldo;你不在的时候我就不行啦。我再也没有任何生活了。&rdo;

&ldo;我要你有生活。我要你有美好的生活。但是我们要一同过这生活，不是吗?&rdo;

&ldo;现在你要我不留胡子还是留胡子?&rdo;

&ldo;留。留起来。一定会叫人高兴的。也许新年时就留好了。&rdo;&ldo;你现在想下棋玩玩吗?&rdo;

&ldo;我宁愿玩玩你。&rdo;

&ldo;不。我们还是下棋吧。&rdo;

&ldo;下了棋我们再玩。&rdo;

&ldo;是的。&rdo;

&ldo;那么好吧。&rdo;

我把棋盘拿出来，摆好棋子。外边还在落着漫天大雪。

有一次我夜里醒来，知道凯瑟琳也醒了。月亮照在窗户上，窗玻璃上的框子在床上投下黑影。

&ldo;你醒了吗?亲爱的?&rdo;

&ldo;是的。你睡不着吗?&rdo;

&ldo;我刚刚醒来，想到我第一次见你时，人差不多疯了。你还记得吗?&rdo;

&ldo;当初你是稍微有一点疯。&rdo;

&ldo;我现在再也不是那样子了。我现在挺好。你说挺好说得真好听啊。说挺好。&rdo;

&ldo;挺好。&rdo;

&ldo;哦，你真可爱。而我现在已经不疯了。我只是非常、非常、非常的快乐幸福。&rdo;

&ldo;睡去吧，&rdo;我说。

&ldo;好的。我们同时同刻睡去。&rdo;

&ldo;好的。&rdo;

但是我们并没有同时同刻睡去。我还醒了好久，东想西想，看着凯瑟琳，月光照在她脸上。后来我也睡着了。

到了正月中旬，我的胡子留成了，这时冬季气候已很稳定，天天是明亮寒冷的白昼和凛冽的寒夜。我们又可以在山道上行走了。路上的积雪被运草的雪橇、装柴的雪车和从山上拖运下来的木材压挤得又结实又光滑。山野四下全给白雪遮盖，几乎一直遮盖到了蒙特勒。湖对面的高山一片雪白，罗纳河河谷的平原也给雪罩住了。我们到山的另一边去长途散步，直走到阿利亚兹温泉。凯瑟琳穿上有铁钉的靴子，披着披肩，拄着一根尾端有尖尖的钢包头的拐杖。她披着披肩，肚子看上去并不大，不过我们并不走得太快，她一疲乏，就在路边木材堆上休息休息。

阿利亚兹温泉的树丛间有家小酒店，是樵夫们歇脚喝酒的地方，我们也去坐在里边，一边烤炉子一边喝热的红葡萄酒，酒里面放有香料和柠檬。他们管这种酒叫格鲁怀因，拿这酒来取暖和庆祝取乐，那是再好也没有了。酒店里很暗，烟雾弥漫，后来一出门，冷空气猛然钻入胸腔，鼻尖冻得发麻。我们回头一望，看见酒店窗口射出来的灯光和樵夫们的马匹，那些牲口正在外边蹬脚摆头，抵御寒冷。马的口鼻部的汗毛结了霜，它们呼出的空气变成了一缕缕白气。回家上山的道路先是平整而滑溜，冰雪给马匹践踏成为橙黄色，这样一直到拖运木材的路与山道相交的地方。然后走到了盖着干干净净的白雪的山道上，穿过一些树林。傍晚回家的途上，我们两次见到了狐狸。

山居的景致很好，我们每次出去，都是尽兴而归。

&ldo;你现在胡子长得相当好看了，&rdo;凯瑟琳说。&ldo;跟樵夫们一式一样。你看到那个戴着小小的金耳环的男子没有?&rdo;

&ldo;他是个打小羚羊的猎人，&rdo;我说。&ldo;他们戴耳环，据说可以听得清楚一点。&rdo;

&ldo;真的?我不相信。依我看，戴耳环的目的只在于要人家知道他们是打羚羊的。附近有没有小羚羊?&rdo;

&ldo;有的，就在唐都贾蒙山后。&rdo;

&ldo;看到狐狸真有趣。&rdo;

&ldo;狐狸睡的时候，用尾巴缠住了身体取暖。&rdo;

&ldo;那一定是一种美好的感觉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