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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（第1页）

小张知道她问这句话，是关心那笔回扣；随即答道：&ldo;很厚道、很实在，不过也很精明，很利害。&rdo;

这话对朱素兰这种跑码头、懂江湖的人来说，是不难了解的，&ldo;只要精明利害在路上，怕什么？&rdo;她说，&ldo;光是厚道实在，做不出啥大市面来的。&rdo;

&ldo;对了！你懂。刘三爷这个人很上路的。&rdo;小张接下来便说：&ldo;他跟顺姐有缘，就像你跟小毛一样。你俩的好事，我跟刘三爷来帮忙，刘三爷的好事，要靠你帮忙。&rdo;

&ldo;那还用说？请你吩咐，我这个忙怎么帮法？&rdo;

&ldo;当然是又要说成功；又要顺利。&rdo;

&ldo;这话太笼统了，事情也太难了。&rdo;朱素兰笑道，&ldo;只怕我没有这个本事。&rdo;

&ldo;你不要客气。兰姐。我看你脑筋快，理路清楚，又有口才，又有决断，将来倒是小毛的好帮手。不过‐‐&rdo;

小张是说顺了嘴，不暇思索，到发觉要说的话，触犯忌讳，会杀风景，方始突然勒住。但是，朱素兰已听出蹊跷，必得追问了。

&ldo;张少爷，你说呀！你说你跟刘老爷要帮我们的忙，跟我说实话就是帮忙。&rdo;

这句话扣住了小张，倘或一味推诿，毫无交代，就显得欠缺诚意，什么都谈不下去了。

然则该怎样交代呢？小张认为首先要弄清楚的是，李小毛的秘密，朱素兰究竟了解几许？因而问道：&ldo;小毛在大丰的情形，你晓不晓得？&rdo;

&ldo;怎么不晓得？老板娘是个老骚货，一直在他身上打主意。

你看好了，迟早会有&lso;活把戏&rso;弄出来。&ldo;

小张暗叫一声侥幸，亏得先试探一下，不然又无缘无故得罪了李小毛‐‐听她的口风，可以猜想得到，李小毛在朱素兰面前&ldo;假撇清&rdo;，只说了一半实话。如果自己不小心说破真相，这个疮疤就揭得李小毛不轻了。

既然如此，也就只得&ldo;逢人只说三分话&rdo;，附和着她说：&ldo;我也听说了，大丰老板娘在动小毛的脑筋。老少不相配，他如果要脱离大丰，自己创点事业，我跟刘三爷当然要效劳。&rdo;

&ldo;是啊！&rdo;朱素兰很兴奋地说，&ldo;我也跟他谈过几次。我有我的难处，他有他的难处，为来为去少两个钱。这趟生意成功，刘老爷答应送一笔回扣，此外或是生意上头，或是头寸上头，凭你们两位的手面，再肯帮个忙，他就受用不尽了。&rdo;

&ldo;一句话，只要帮得上忙，一定帮。等这件事情过去了，我跟小毛来好好谈一谈。总而言之，言而总之，只要这笔米生意顺利做成功，什么都好谈。&rdo;

＊＊＊所苦的就是这笔米生意，谈得并不顺利。

&ldo;生意倒是好生意。辰光不对！&rdo;外号&ldo;粉面虎&rdo;的大丰老板娘说：&ldo;一万石米，半个月要，神仙都没法子。&rdo;

&ldo;怎么会没法子？&rdo;李小毛说，&ldo;我看过帐了，就是这几天，有三船米到，起码也有两万石。京米固然要紧，可以分批交，先拿一万石给人家也不要紧。&rdo;

&ldo;你倒说得轻松！真正是&lso;吃的灯草灰，放的轻巧屁&rso;。你看看客堂间里，三四个&lso;委员&rso;在坐催，这还不去说它，外洋轮船一到先报关，李抚台马上自己派人上船去验收。装卸过秤都由人家，我们只不过去结一结帐，连一瓢米都摸不到，说啥&lso;先拿一万石给人家&rso;？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