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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（第2页）

&ldo;当然，当然！&rdo;匡衡立即接口：&ldo;我一回去就奏闻皇上，择吉启程，将宁胡长公主连一份极丰厚的嫁妆，一起送来。说不定，我还要走一趟。&rdo;

&ldo;辛苦，辛苦！感激不尽。不过，匡少府，你总知道宁胡长公主姓甚名谁？&rdo;说至这里，呼韩邪的脸色一变，&ldo;烦你上覆太后，把真昭君送来成亲，万事皆休。不然，哼！哼！&rdo;

这一下，将匡衡的酒兴绮念，一扫而空。推开陪酒的胡妇，双手按在膝上，正色问道：&ldo;单于，为何出此要挟之言？&rdo;

&ldo;这不算要挟，我只是重信用，要讨回公道。&rdo;

匡衡暂不作声。因为心中怒气难平，怕语言决裂，无法转圆。歇了好一会，方始开口，但话中仍有悻悻然之意。

&ldo;单于，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昭君不可！昭君死了呢，莫非你就不要别的妇人了？&rdo;

&ldo;死了我也要！&rdo;呼韩邪脱口相答：&ldo;既然昭君已许婚给我，死了也要埋在我这儿。&rdo;

说出这样的话，言尽意决，再无磋商的余地了。匡衡愤极反笑，&ldo;好，好，呼韩邪单于，&rdo;他端起酒说：&ldo;今天你替我接风，可也是饯行。多谢多谢，哈、哈！&rdo;

大笑声中，匡衡喝干了酒，起身向帐外便走。

箫声呜咽，淡月溶溶，昭君左右的宫女，这一夜都有这么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，不辨是春是秋。

&ldo;别再吹了吧！&rdo;逸秋低声自语，仿佛祷告似地：&ldo;吹得人心都酸了。&rdo;

但箫声却越发凄清激越了。随风飘度，引来冉冉一盏红灯，跟在灯后的是皇帝。

&ldo;皇上‐‐&rdo;

&ldo;别作声，&rdo;皇帝轻喝：&ldo;你们别管我，我是听箫来的。&rdo;

逸秋与一起接驾的女伴，轻答一声：&ldo;是！&rdo;悄悄退在一旁。

皇帝示意周祥掩蔽灯光，自己站在花荫下，直到洞箫的袅袅余音，散入微茫的星空，才现身出来。

于是，逸秋急步走报。昭君既惊且喜，迎了上来，只听鼓楼上已打三更了。

&ldo;皇上怎么来了，而且这么深的夜？&rdo;

&ldo;不想睡，只想来看看你。好一阵不见了，你身子怎么样？&rdo;

&ldo;多谢皇上垂念，身子倒也无病无痛。&rdo;

&ldo;那还罢了。天天想来。&rdo;皇上忽然叹口气：&ldo;唉！不提也罢！&rdo;

他不提，她也知道‐‐周祥跟逸秋很好，有话总告诉她，据说太后虽然接纳了皇帝的请求，让昭君仍旧在建章宫暂住，但限制皇帝不得到建章宫。像此刻的微行，当然是瞒着太后的。

唯其如此，更令昭君感到君恩深重。但不便有何表示。只说：&ldo;外面冷，皇上请殿中坐。&rdo;

&ldo;外面好，我爱这片月色。只是，箫声太凄凉了。&rdo;

&ldo;原来皇上早就驾到了！&rdo;昭君嗔责左右：&ldo;你们也不来告诉我！&rdo;

&ldo;你别骂她们，是我不准她们惊动你的。那一来，我就无法聆听你的妙奏了。&rdo;

&ldo;难得献丑。&rdo;昭君笑道：&ldo;偏偏落入皇上耳中：真正是有污清听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