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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（第2页）

&ldo;不！我细细想过，确实是难。大姊，你请想，如果不能死，活着可又怎么办？莫非我以汉家妃子的身份，真个出塞？&rdo;

&ldo;当然不会。&rdo;

&ldo;然则呼韩邪呢？肯让步吗？&rdo;

&ldo;当然要劝得他让步。&rdo;

&ldo;这是一定的！一定要他让步。&rdo;韩文接口：&ldo;以汉朝疆土之广，人才之盛，莫非终无苏秦、张仪之类的辨士，可以说劝呼韩邪？我不相信。&rdo;

&ldo;我也不相信。&rdo;林采很快地说：&ldo;果真呼韩邪坚持己见，也还有别的办法，可以迫使他就范。&rdo;

&ldo;是什么办法？&rdo;昭君问。

林采不答。韩文却忍不住开口了：&ldo;当然是兴师问罪！&rdo;

&ldo;说来说去还是免不了如此！&rdo;

&ldo;不然，&rdo;林采作个区分：&ldo;和战如今在不定之际。可是，二妹，你如果自忧不善，这场仗就打定了。&rdo;

&ldo;唉！&rdo;昭君又叹口气。

&ldo;二姊，&rdo;韩文说道：&ldo;天塌下来有高人顶，你不必太自苦‐‐&rdo;

正说到这里，听得殿外传呼：&ldo;皇上驾到！&rdo;

这一下，林采与韩文赶紧回避。而昭君却不能不挣扎着起身，出殿接驾。

她一面走，一面在想，如今是以何身份见君？而念头转到，随即有了定见。走到门口，皇帝已经入殿，她闪开一步，侧面跪下，而皇帝的动作很快，不等她开口，便俯身伸手来扶。

&ldo;妃子，起来！&rdo;

昭君不答，管自己说道；&ldo;臣妹昭君，给皇上请安。&rdo;

皇帝一听愣住了。怪不得叫她&ldo;妃子&rdo;她不理！&ldo;昭君，&rdo;

他暂且改了称呼：&ldo;起来说话。&rdo;

&ldo;是！&rdo;

昭君站起身来，等视线相接时，只见她目不斜视，面无笑容，皇帝不由得气馁了。

&ldo;淳于秀的药，可有些效验？&rdo;他勉强保持着平静。

&ldo;多谢皇上。淳于医官的药很好。&rdo;

&ldo;很好就好！&rdo;皇帝没话找话地说：&ldo;这间屋子好像很冷。&rdo;

&ldo;请皇上这面坐！&rdo;昭君指着东面说：&ldo;等熏炉的火一上来就不冷了。&rdo;

西面罗幔深垂，是昭君的卧处。不引皇帝入她的内寝而引入东面起座之处，是更进一步地表示了她决心占住宁胡长公主的身份，以妹事兄之礼，对待皇帝，如果再往深处考察，可以想像得到，这又是她决心遵照懿旨，预备出塞和亲的表示。

这样想着，皇帝异常懊丧。当然，他亦绝不肯就此撒手，忍令昭君远出漠北，在荒凉的苦寒的塞外，了此一生。不过，他很了解昭君的性情，此时不宜多说什么，姑且先以兄妹的身份相叙。

&ldo;秀春，&rdo;昭君大声吩咐：&ldo;赶紧在薰炉中续上兽炭，再备热汤来为皇上驱寒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