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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（第1页）

胡里图无端一惊，站住脚，回身答应：&ldo;石中书。&rdo;

&ldo;贵处所派的专差，说是不通汉语？&rdo;

&ldo;是的，不通汉语。&rdo;

&ldo;既不通汉语，唤了来也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呢？&rdo;

原来是这么一个疑问！胡里图很轻松地答道：&ldo;那不要紧，我可以翻译给他听。&rdo;

&ldo;那么，专差上了路呢？晓行夜宿，少不得要跟逆旅打交道，莫非胡将军也陪去替他当通事？&rdo;

胡里图不防他有此一问，张口结舌地好费劲才答了出来：

&ldo;那当然不是。我会另外派一名通事给他。&rdo;

&ldo;这样说，关符不就要两道吗？何以只跟我要一道？&rdo;

话风越逼越紧，将胡里图问得瞠目不知所对。呼韩邪亦早就消失了在石显进门之前便挂在脸上的笑容，心恨胡里图无用，气得想骂他一顿。

石显却不客气了，正色说道：&ldo;单于，汉家待你不薄，转眼又将成为汉家的女婿，不该庇护汉家的奸贼！&rdo;呼韩邪大吃一惊。旋即省悟，装糊涂地笑道：&ldo;石中书，你真不够意思，怎么无缘无故这样子责备我？你说的什么，我丝毫不知。&rdo;

&ldo;那就明说吧！请你把毛贼交出来！&rdo;说完，双手一敛，按在腹部，扬着脸不看呼韩邪。

&ldo;什么毛贼？&rdo;

&ldo;单于何苦还要明知故问？&rdo;

呼韩邪紧闭着嘴，与胡里图面面相觑，尴尬万分。而躲在屏风后面的毛延寿，双脚却在瑟瑟发抖了‐‐原来他真如石显所预料的，带着王昭君的图来见呼韩邪，细说经过，要求掩护他逃向塞外。同时表示，中国的关塞道路，山川形势，都在他腹中，愿意画出来供呼韩邪将来入侵之用。不想杨必显道出他携图而遁的经过。给了石显一条线索，而又有讨关符这个漏洞，循理衡情，断定他藏匿在此。最糟糕的是呼韩邪词穷理屈，看来不能不顺从石显的要求了！

转念到此，如梦方醒。此时不逃，更待何时？一面想，一面脚下已经移动，一溜烟出了宾馆后门，连他积多年的财产，亦只好弃之不顾了。

屏风前面，石显提出了最后警告：&ldo;单于，石某有一言奉告：宁胡长公主与毛延寿之间，你能选其一，决不能兼得！&rdo;

呼韩邪动容了。胡里图也在考虑此事的利害得失。

&ldo;再说明白一点吧！&rdo;石显又逼紧一步：&ldo;毛延寿已经逃不出京城了！单于，你想庇护，只怕也难。&rdo;

听这一说，胡里图立即有了主张，喊一声：&ldo;单于！&rdo;同时使个眼色，是借一步说话的意思。

&ldo;请，请！&rdo;石显很大方地摆一摆手：&ldo;两位想是有所计议，请便，请便。&rdo;

于是胡里图告个罪将呼韩邪引到一边，悄悄说了他的看法。既然石显已有防备，城门关卡必定严加盘查。毛延寿不能出长安、到塞外，便无什么用处，不如交了出去，免得失和。

呼韩邪同意他的主张，走到石显面前，很爽直地说：&ldo;石中书，我有话声明在先，毛延寿是自己投奔到这里，不是我勾引来的。照道理说，既然他有求于我，我应该帮帮他的忙，不想你说得那么严重，我为了彼此和好，把毛延寿交给你。不过，要请你看我的面子，饶他一个死罪！&rdo;

这是石显无权应承的事，只好虚与委蛇，&ldo;是，是，单于！&rdo;

他说：&ldo;我一定尽力救他的命。&rdo;

&ldo;那就是了！&rdo;呼韩邪向胡里图说：&ldo;你去把他带出来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