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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4章（第1页）

虞亚德一楞，&rdo;那么，&rdo;他问：&rdo;你拿陈龙的老婆怎么办？&rdo;　　&rdo;劝她另外嫁人。&rdo;　　&rdo;你怎么劝她？她问你一句，为什么到可以嫁给你的时候，你倒不要了。你怎么回答她？除非你把真相戳穿，不然没有话好说。我现在要警告你，你要戳穿真相是你的自由；不过你不要牵涉到旁人。已经冤冤枉枉送掉两条命了；不要再有第三条、第四条白送在里面。&rdo;

听他语气严重，使得张有全意乱如麻，好久，才叹口气说：&rdo;唉！麻烦要找上门来，逃都逃不掉！当初我不管小黄的事就好了；一搭上手，就是&rso;湿手捏了燥干面&rso;。要想干净都不行。&rdo;

最后两句话，对虞亚德大有启示。像现在林之江一再邀他帮忙的情形来看，似乎就是&rdo;湿手捏了燥干面&rdo;；但毕竟还不曾&rdo;搭上手&rdo;，悬崖勒马还来得及。

只有开码头！他心里在想，如果仍旧在上海，很难避免林之江的纠缠；到最后不是情不可却做他的下手，就是变成不够朋友，惹得林之江翻脸。看起来真是&rdo;三十六计，走为上计&rdo;。

卖假画的事总算顺利，周老板讨价10根条子，还到55两金子成交。来谈的人是76号的庶务科长，抽了5两金子的回扣，实得5根条子。　　&rdo;喏，都在这里！&rdo;周老板将金光灿烂5条金子，一字排开，&rdo;白当差&rdo;的话也不说了。　　&rdo;这是林大队长的本钱。&rdo;虞亚德移开一根条子，&ldo;余下的，四股派，你看怎么样？&rdo;　　&rdo;我没有意见。不过，你、我、林大队长以外，不知道第四个是谁？&rdo;　　&rdo;这笔生意，不是天上平空掉下来的，总有个来头；不过，我不便透露。&rdo;虞亚德说：&rdo;如果你不相信，我们就作三股派也可以。&rdo;　　&rdo;笑话、笑话！&rdo;周老板急忙解释，&rdo;我不过随便问一声，怎么会不相信你？&rdo;　　&rdo;那好！&rdo;虞亚德取了根条子摆到他面前，&rdo;该你得的该你得。&rdo;

周老板做1年的裱糊生意，也赚不到一根条子；而且还结识了林之江这么一个朋友，自然非常高兴，要请虞亚德吃饭。　　&rdo;改天吧！今天我要去看林之江。&rdo;

这是托辞，他带了金子回家，写好一封信；另外找了一只装手表的锦盒，装入2根条子，用棉花塞紧，再取张牛皮纸密封好，然后打电话给张有全。

电话打到陈家，又是接到陈龙的老婆手中；&rdo;他重伤风，睡在床上岂不来。&rdo;是有起无力的声音。　　&rdo;那么，&rdo;虞亚德毅然决然地说：&rdo;我来看他。请你把地址告诉我。&rdo;

依照陈龙的老婆所说的地址，找到他以前钉张有全的梢来过的那条弄堂；敲开门来，触目心惊，恰好看到灵堂上高悬着陈龙的照片。　　&rdo;陈大嫂！&rdo;虞亚德招呼了这一声，到灵堂上三鞠躬，然后问说：&rdo;老张在哪里？&rdo;　　&rdo;我在这里。&rdo;

张有全已经扶病出迎；虞亚德心想，重伤风不是什么大毛病，还是约他出去说话，来得妥当，因此问说：&rdo;看了医生没有？&rdo;　　&rdo;没有。买了点药吃；睡两天就好了。&rdo;　　&rdo;我有个做医生的朋友，住得不远；走，走，我陪你去看一看。&rdo;　　&rdo;是嘛！&rdo;脂粉不施，一身素服的陈龙的老婆，在一边搭腔，&rdo;老早要他去看医生，就是不肯。&rdo;　　&rdo;不是不肯，想省两个钱。既然虞先生的朋友，总可以白看；我自然要去看一看。&rdo;

于是陈龙的老婆，为他添衣服，戴帽子，很体贴地照料着；一直打光棍的虞亚德，看在眼里，倒不由得兴起了室家之想。

出门坐上三轮车，虞亚德说：&rdo;到你家里去谈。&rdo;　　&rdo;路上不能谈？&rdo;　　&rdo;还有东西要给你；你一定要送回家的。&rdo;　　&rdo;什么东西？&rdo;

虞亚德不肯说；&rdo;到家你就知道了。&rdo;他问：&rdo;十天不见，你怎么瘦了这许多？&rdo;　　&rdo;怎么不要瘦？又累，又生病；又有心事。&rdo;　　&rdo;你的心事我知道。我多少要帮你的忙。&rdo;虞亚德说：&rdo;留得青山在，不怕没柴烧；你要保重身体。&rdo;

张有全苦笑着；停了一会才开口：&rdo;好像做了一场梦！&rdo;

虞亚德不答；张有全心情不好，也懒得开口。一直到家，虞亚德将他扶了上楼，等开了锁进门，张有全坐在床沿上，喘息不止。　　&rdo;你身体真是要当心，&rdo;虞亚德说：&rdo;两家人家的担子都在你一个人身上。&rdo;说着，掏出一个纸包交到他手里。

张有全觉得那个纸包很压手，便即问道：&rdo;什么东西？&rdo;　　&rdo;你打开来看。&rdo;

一看是根金条，张有全惊喜交集；半晌说不出话。　　&rdo;我无意中发了一笔小财；大家分了用。&rdo;虞亚德说：&rdo;我明天要走了。&rdo;　　&rdo;到哪里？&rdo;　　&rdo;到内地。&rdo;　　&rdo;到内地！重庆？&rdo;　　&rdo;不一定。反正往西南走就是了。&rdo;　　&rdo;你，你怎么突如其来，有这么一个计划？&rdo;张有全大感困惑，&rdo;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。&rdo;　　&rdo;我也是跟你上次见了面才决定的。闲话少说，我有件要紧事托你。&rdo;虞亚德将一封信，一个盒子交了出去，&rdo;等我一走，你把这封信跟这个盒子送给林之江；要当面交给他。&rdo;

那个盒子很沉；张有全掂了掂笑道：&rdo;莫非是金子。&rdo;　　&rdo;不错是金子。&rdo;

一句戏言，不道竟猜对了。但张有全却反而没有话说了。　　&rdo;老张，&rdo;虞亚德说：&rdo;你这个人虽有点糊涂，人是好人，我就老实告诉你吧！&rdo;

于是虞亚德从荻原陪着川端去看林之江说起，一直谈到76号花55两金子买那6幅唐伯虎的&rdo;真迹&rdo;；然后再谈盈余分配的办法。　　&rdo;多下4根条子四股开，恰好每人一根；喏，这根是你的。&rdo;　　&rdo;我的？&rdo;张有全喜出望外，反有点不太相信了。　　&rdo;10两金子，你我的身价说起来，说大不大；说小也不小了。我劝你取了陈龙的老婆，把他的儿女当做自己的儿女；回到乡下，正正经经做个小生意。&rdo;虞亚德又说：&rdo;天快要亮了，梦也可以醒了。上海是非太多，没有啥混头。老张，你听我的劝！&rdo;

张有全考虑了好一会、毅然决然地说：&rdo;好！我听你的劝。陈龙怎么死的，前因后果，我当场跟她说明白。&rdo;　　&rdo;随你，反正我要去了，是非不会到我头上。不过，我劝你不要急，到有把握了再说不迟。&rdo;　　&rdo;当然，我不会莽撞的。&rdo;张有全又指着信问：&rdo;你给林之江的信，说点什么？&rdo;　　&rdo;劝劝他，也好歇手了。&rdo;虞亚德说：&rdo;你把东西放在家里，不要带到陈家，我就在这两三天之内动身，确实日期我会打电话告诉你；你等我走了，再去送东西送信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