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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2章（第1页）

到此地步，胡雪岩不响了，好整以暇地取了个绿皮红心的&ldo;抢柿&rdo;慢慢削着皮，静等阿七发作。

&ldo;胡老板，我想想实在冤枉！人不是生来就下贱的，说实话，跟郁老头的时候，我真是有心从良。哪晓得你要做好人，人家偏偏不许你做！&rdo;说到这里，阿七一生委屈，似乎都集中在一起爆发开来，显得异常激动，&ldo;就是胡老板你说的，我一生顶好的几岁给了他，他听了女儿的话，硬逼我分手，他这样子没良心，那就不要怪我，我也要撕撕他的脸皮。&rdo;

&ldo;噢！&rdo;胡雪岩很沉着的问：&ldo;你怎么撕法呢？&rdo;

&ldo;我啊，&rdo;阿七毅然决然地说了出来，&ldo;我做我的&lso;老行当&rso;，我还要顶他的姓，门口挂块姓郁的牌子，叫人家好寻得着。&rdo;

这倒也厉害！果然如此，郁四的台就坍了。&ldo;阿七，&rdo;胡雪岩说，&ldo;人总不要走到绝路上去……&rdo;

&ldo;是他逼得我这样子的。&rdo;阿七抢着分辩。

&ldo;你这个念头是刚刚起的。是不是！&rdo;

&ldo;是的。&rdo;阿七已完全在胡雪岩摆布之下，有什么，说什么：&ldo;多亏你胡老板提醒我，想想真是一口冤气不出。&rdo;

&ldo;那就变成是我挑拨是非了。阿七，你要替你想想。&rdo;

&ldo;对不起！&rdo;阿七满脸歉疚，&ldo;这件事我不能不这么做。请你胡老板体谅我！&rdo;

&ldo;你无非想出口气。我另外替你想出气的办法，好不好？&rdo;

阿七想了想答道：&ldo;那么，胡老板你先说说看！&rdo;她紧接着又声明，&ldo;这不是我主意已经改过，说不说在你，答应不答应在我。&rdo;

&ldo;当然。&rdo;胡雪岩说，&ldo;不要说你那口冤气不出，就是我旁边看着的人，心里也不服气。无论如何要叫你有面子，争一口气，有面子就是争气，这话对不对？&rdo;

阿七并不觉得他的话对，但也不明白错在何处？只含含糊糊地答道：&ldo;你先说来看！&rdo;

&ldo;我想叫郁四哥替你赔个罪。怎么样？&rdo;

&ldo;赔罪？&rdo;阿七茫然地问道：&ldo;怎么赔法？&rdo;

&ldo;你说要怎么赔？&rdo;胡雪岩说，&ldo;总不见得要&lso;吃讲茶&rso;吧！&rdo;

&ldo;吃讲茶&rdo;是江湖道上的规矩，有啥&ldo;难过&rdo;，当面&ldo;叫开&rdo;，象这种家务事，从没有吃讲茶的规矩。但此外阿七也想不出如何叫郁四赔罪，只睁大了一双黑多白少的眼睛，望青胡雪岩发怔。

&ldo;阿七，什么赔罪不赔罪，都是假的，一个人的感情才是真的。只要郁四哥把真心给了你，也就差不多了！&rdo;

阿七一方面觉得他这话不无道理，另一方面又觉得他这话或有深意。两

个念头加在一起，得要好好想一想，所以双手按在膝上，低头垂眼，只见睫毛不住闪动，那副娴静的姿态，看起来着实动人。

她还在细细思量，胡雪岩却说得圈子兜得太远，自己都有些不耐烦，决定揭破谜底，略想一想，他说：&ldo;郁四嫂，其实你这口冤气也算出过了，你刚才左一个&lso;没良心&rso;，右一个&lso;老糊涂&rso;，骂得狗血喷头，人家一句口也不开，等于向你赔了罪，你也可以消消气了。&rdo;

这一说，把阿七说莫明其妙，好半晌才说：&ldo;我是&lso;皇帝背后骂昏君&rso;，他人又不在这里，怎么听得见？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