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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（第1页）

那一夜又冷又刮风。风绕着房子吼叫，雨点敲打着窗户；但是埃莉诺心里高兴，全未在意。玛丽安在大风的呼啸声中安睡，而赶路的人‐‐他们都有一份丰厚的报偿在等候着他们，酬答他们目前路上的一切烦恼呢。

钟敲了八下。假如敲的是十下，埃莉诺原会相信那时她听到了一辆马车正向宅子驶来的声音的；尽管几乎不可能是他们已经到了，她还是非常相信她确实听到了车声，所以她走进邻近的小化妆室，打开一扇百叶窗，想看个究竟。她马上发现自己没有听错。一辆马车的闪烁的灯光就在眼前。在闪动的灯光中，她看出这是一辆四匹马拉的车；这一方面说明她可怜的母亲万分惊恐，也多少说明了为什么他们来得这样出乎意外的快。

埃莉诺的心绪一生还从未像那时那么难于平静过，她知道车停在门口时母亲心里一定会怎样感觉‐‐疑惧‐‐恐怖‐‐也许是绝望！还有，她得说些什么；想到这些，她不可能平静下来。现在最要紧的是快；所以她一等把詹宁斯太太的女仆叫来代她陪妹妹，就急匆匆下了楼。

她穿过一间内门厅时，听见门廊里的嘈杂声，知道他们已经进了宅子。她向客厅冲去‐‐她进了门，不料看到的却是威洛比。

第四十四章

埃莉诺一见是他，惊愕得倒退一步，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立刻离开屋子，她手已经摸着门闩，这时他急忙走上前来，声音与其说是哀求，不如说是命令：

&ldo;达什伍德小姐，我请你留下‐‐只要半小时‐‐十分钟。&rdo;

&ldo;不，先生，&rdo;她坚决地回答，&ldo;我不会留下。你不可能是找我。

大概仆人们忘记告诉你帕默先生不在家。&rdo;

他激动地说道：&ldo;即便他们告诉我帕默先生和他全家人都见鬼去了，我也不会走开。我有事找你，正是要找你。&rdo;

&ldo;找我！&rdo;‐‐她万分惊愕‐‐&ldo;那么，先生‐‐那就快点说吧‐‐你可‐‐别那么激动。&rdo;

&ldo;坐下吧，我都照办。&rdo;

她犹疑起来；她不知怎么办好。心头闪过一个可能：布兰顿上校来到，看见他在这里。但是她已经答应过他，这不仅有关信用，也由于她感到好奇；所以她考虑了一会儿之后，觉得从速了结最为明智，而她的默许最能加快了结，于是就默默地走向桌旁坐下。他坐到对面椅子上，两人一时都不说话。

&ldo;有话请快说，先生，&rdo;埃莉诺不耐烦地说，&ldo;我没有闲工夫。&rdo;

他坐在那里像在沉思，似乎不曾听见她说话。

过了一会，他突然说：&ldo;你妹妹脱险了。我听仆人说的。谢天谢地！

可是，是真的吗？的确是真的吗？&rdo;

埃莉诺不答理他。他又问，口气更急切。

&ldo;看上帝份上，告诉我她是不是脱险了，是不是？&rdo;

&ldo;我们希望如此。&rdo;

他站起来，走到房间的另一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