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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（第2页）

车头喷出白烟，拉响了汽笛。

车轮开始启动。

列车缓慢加速出站，开往未知的远方。

2

男兵车厢内，很多新兵都在抹泪。干部跟老兵都习惯了，在车厢接口抽烟聊天。

小庄看着车窗外发呆。

坐在小庄身边的陈喜娃哭着：&ldo;我走了，我娘肯定睡不着……还有我奶奶，肯定天天给我烧香……&rdo;

小庄苦笑：&ldo;哥们儿，又不是说现在就上前线！那么紧张干什么？&rdo;

陈喜娃抹抹眼泪：&ldo;我奶奶肯定得天天五更往庙里赶，她都七十了……我奶奶啊……&rdo;

小庄塞给他一个苹果：&ldo;兄弟，占着嘴别哭了！你这一抹鼻子，我心里也闹腾！你是哪儿来的，叫啥？&rdo;

陈喜娃接过来苹果，闻闻：&ldo;这苹果买得好，用的是粪肥，不是化肥。&rdo;他把苹果在军装上擦擦，直接就咬了一口，咧嘴笑了：&ldo;我叫陈喜娃，叫我喜娃就得了，山西的。你呢？&rdo;

小庄笑笑：&ldo;叫我小庄就行。&rdo;他看着车窗外若有所思。

陈喜娃碰碰他：&ldo;哎，你想什么呢？&rdo;

小庄眨巴眨巴眼睛，转向喜娃：&ldo;我在想‐‐我干吗来了？&rdo;

&ldo;干吗？当兵啊！&rdo;

小庄还在恍惚。

喜娃担心地看着他：&ldo;小庄，你没事儿吧？要是想哭就哭出来，别憋着！&rdo;

小庄咧嘴笑了一下，却比哭还难看。喜娃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。小庄眨眨眼睛，看着陌生的一片绿军装，他终于回神了，苦笑一下，表示正常：&ldo;我没事儿。&rdo;

喜娃松了口气：&ldo;那就好！哎，你是城里的吧？高中刚毕业？&rdo;

&ldo;大学一年级了。&rdo;

&ldo;你上大学啊？&rdo;喜娃吃了一惊。

小庄长出一口气，苦涩地笑笑：&ldo;对，在戏剧学院。&rdo;

喜娃瞪大了眼睛：&ldo;我不懂了，你干吗来当兵啊？&rdo;

小庄想了想，说：&ldo;为了一个女孩。&rdo;

喜娃愣了一下：&ldo;什么意思？&rdo;

&ldo;算了，说不清楚……&rdo;他叹口气，转向窗外。

窗口哗哗掠过一片平原。

车厢接口处。老炮正在跟干部老兵们抽烟聊天。干部说着什么，老兵们都很惊讶。干部拿出名单看看，说了个名字，老炮的视线马上转向车厢里的小庄。

窗外城镇哗哗掠过。

列车继续奔驰。新兵们开始昏昏欲睡，喜娃在旁边打着呼噜。小庄毫无睡意，他看着外面，心里在胡思乱想，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‐‐为了小影来当兵，但是小影呢？恍惚间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，并且有了放弃的念头。

第一部分第13节：子弹上膛（13）

小庄忽然有些沮丧。他打开自己的钱包，看见了小影的照片。照片上，小影的笑容很甜。一瞬间，小庄的阴霾一扫而光，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。如果战争突然爆发，他不能让小影自己上战场！他要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来捍卫他的爱人，他的爱情也必将因为战争的阴云而获得非同寻常的浪漫！

小庄抚摸着小影的照片，长出一口气，眼神变得坚定起来。

3

大功团驻地是群山之间的一个野战军驻地。

营区大门上方，挂着&ldo;欢迎新战友&rdo;的横幅。哨兵持着上了枪刺的81－1自动步枪在站岗。手持红绿小旗的武装纠察站在路边，指引开来的卡车车队进入营区，营区里还停著一排崭新的步兵战车。

卡车车厢里，新兵们好奇地从篷布里扒着看，跟麻雀似地唧唧喳喳：&ldo;快看！哨兵有枪！&rdo;&ldo;妈呀！坦克‐‐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