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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（第2页）

这应对说书女先儿似的态度让顾笙面色有些难看。

夙柔云却对她招了招手，道：&ldo;阿笙，你也来听听你妹子讲古。&rdo;

又笑吟吟地对顾瑟道：&ldo;顾四娘子可想好了，若是讲的故事本宫曾听过，那就把本宫的座位加倍地还给本宫。&rdo;

顾瑟拢了拢臂上的披帛。

她好像没有感受到山阳公主的恶意似的，看上去十分随意地坐在了那张杌子上。

她动作的时候，窗外照进来的光线在她身上晃动，折出些不一样的光华。

众人被吸引了目光，就注意到她粗看起来只是素面绫的天水青裙裳上，被光一晃时，才显出星沙流转的光泽。

她在杌子上落座，裙摆拂动，半隐半露一双绣鞋，杏色的细棉面，用暗针密密地绣着银、玉色的花饰，顶端翘着两只龙眼大的东珠，柔光自蕴，暗处生辉。

时人都说&ldo;先敬衣冠后敬人&rdo;。

她稍稍露出通身的服色来，屋子里就蓦地一静。

只有顾瑟缓缓的声音平静地响着，她道：&ldo;我在开原时，曾在县志里头翻到一则传奇故事，说积古某朝某时，去开原东北不远的地方，曾盘踞着一匹大狼王，十分的凶悍，周围几百里都要向他上贡。&rdo;

开原向东北去不远，就是易州。

易州是山阳公主的胞兄、秦王夙延庚的封地。

夙柔云听了这个开头，就以为她要借暗捧秦王的方式对自己低头，抚掌笑道：&ldo;听说顾四娘子自幼读书的，果然还是读书人说起话来也有趣。&rdo;

暗讽她转弯抹角不干不脆。

顾瑟却只是微微勾起一抹笑意，继续道：&ldo;这匹狼王收拢爪牙，啸聚山林，一时之间似乎放眼天下，都再无他的敌手。&rdo;

众人渐渐都听出点意思来，有人轻轻地笑了起来，有人却闭上了嘴，一声都不敢出。

顾瑟侧了侧头，细碎的珊瑚簇在她双鬟上玲珑作响：&ldo;这狼王在他的地盘上，就愈发的肆无忌惮起来，竟没有他不敢做的。&rdo;

&ldo;他还曾规定每家的小娘子都要经过他的眼，看上了哪一个，就叼回窝里，剥皮拆骨，做一顿羹饭。&rdo;

她声音又轻又柔，像是在讲传奇，又像是在讲真实，虽然全无血腥，但太过轻描淡写的语气，却让人不由得后背生出些凉意来。

&ldo;后来有一只猫，奉龙王陛下的旨意到开原来。&rdo;

&ldo;从前开原富庶的原野，虽然不是狼王的领土，但他可以趁着天黑，派座下的老鼠偷偷地来打猎，所以那段时间，开原常常莫名其妙地丢东西！&rdo;

&ldo;这只猫来了开原以后，很会抓老鼠。狼王的老鼠再也带不回猎物，心里就很恨这只猫。&rdo;

夙柔云的面色已经山雨欲来般地阴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