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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（第1页）

&ldo;激情杀人呢？&rdo;我说。

&ldo;激情杀人，也应该先有争吵、打斗，也应该存在抵抗伤。&rdo;师父说，&ldo;而且本案是预谋作案，不是激情杀人。&rdo;

&ldo;为什么？&rdo;

&ldo;根据目前种种证据，凶手只有一个人，而现场有两种作案工具，钝器和锐器。&rdo;师父说，&ldo;如果不是预谋，很难在短时间内收集到两种工具，所以本案是预谋犯罪。&rdo;

我不说话了。看我没有反对意见，师父接着说：&ldo;第三，如果张林是携带工具提前预谋，先来和赵欣发生关系，然后杀死她的话，赵欣不应该死在客厅大门旁边，在卧室里作案岂不是更安全？更无声？根据损伤的形态，赵欣应该是面对大门，迎面遭受打击。而且必须是在已经发生过性行为以后。&rdo;

&ldo;为什么是先发生性关系再被杀，而不可能是被jian尸？&rdo;这次我的提问不是出于反对，而是出于好奇。

师父翻动幻灯片，说：&ldo;看看赵欣的内裤裆部，黏附有精液。&rdo;

这确实是一个重要证据。赵欣的内裤之所以黏附有精液，说明她是发生性关系以后又穿回了内裤，而不是死后被脱下衣裤jian尸。现场的赵欣之所以死后裤子还被褪下，看来凶手仅仅是为了在她的下身插一把刀。这么看来，凶手一定是和赵欣有着深仇大恨了，而且恨的原因是情。

&ldo;所以说，赵欣发生性关系后，又在大门口迎面遭受打击，只有两种可能。&rdo;师父咽了口唾沫，&ldo;第一，是赵欣送张林到门口，张林突然转头袭击她。第二，是有别人在张林离开后约1个小时敲门入室。&rdo;

大家都在点头。

&ldo;如果是张林在门口突然回头袭击，那么他的钝器藏在什么地方，才能不被赵欣发现？&rdo;师父说，&ldo;身上藏两把凶器，还和被害人发生性关系，而且整个过程不让被害人发现凶器，这难度太大了。所以，别人敲门入室作案的可能性更大。&rdo;

我心服口服。邢局长说：&ldo;专家分析得在理，从现场情况看，确实不像是张林干的。而且调查情况看，张林确实没有杀害赵欣的充分理由和动机。&rdo;

&ldo;那……下面怎么办？&rdo;我没了主意。

师父笑着看看我，说：&ldo;走，我们再去现场周围看看。&rdo;

虽然第一次抓错了人，但是侦查员依旧信心很足。熟人作案，并且是和赵欣可能存在jian情、身强力壮的男性作案：这么多条件被师父推断出来，已经把侦查范围缩到最小。大家知道，很快就会有新的线索被摸出来，新的犯罪嫌疑人很快就会浮出水面。散会后，侦查员分头继续开展调查工作，而我和师父坐上了去复勘现场的车。

我和师父在现场仔仔细细地勘查到午饭时间，依旧没有新的发现。看来犯罪分子在现场的过程十分简短，心狠手辣地杀了人，立即离开了现场。我和师父非常沮丧。

回到宾馆，我们一人抱一台笔记本电脑，仔细地看现场和尸体的照片。现场资料是非常有用的，法医通过对现场照片和尸体照片的审阅，有时可以找到一些自己在现场没有发现的痕迹。因为照相的光线、角度不同，有的时候能把不易被发现的东西展现出来。

案发后第三天早晨，师父突然敲响了我的房门。说：&ldo;我们再去现场看看吧，昨天看照片的时候发现一枚疑似血足迹。&rdo;

居然真的有新的发现，我和师父很快赶到现场，找到了照片上发现的痕迹。这是一枚浅血足迹，用肉眼确实难以发现，但是用手电筒打侧光的话，可以隐约看到。我们找来了痕检员和现场照相技术人员，把这枚半个脚后跟的浅血足迹拍下来仔细观察。通过痕检员的仔细观察，确定这是一枚比较有特征、可以进行比对的痕迹。可是，去哪里找嫌疑人的鞋子呢？虽然有了新的发现，却不能推动破案的进展。

我和师父又工作了一个上午，除了那小半枚足迹，没有其他发现。我们悻悻地走到小区门口的保安室，想看看当晚的监控录像，碰碰运气。看了案发时间前后的录像，只看到进进出出的很多车，但是看不到可疑的人，这让我们很失望。

师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，点了根烟，在保安室门口慢慢地游逛。

突然，我听见师父在门外叫我：&ldo;过来，看看这是什么？&rdo;

我最喜欢听见师父用这种充满惊喜的口吻说话，这意味着师父有了意想不到的发现。不过等我奔到师父身边，不免有些失望。师父在一间小房边上，正看着地上一个类似窨井盖的东西。这有什么好奇怪的，不过是个窨井盖罢了，我心里想着。

仔细再看这个窨井盖，却发现它比正常窨井盖要大两圈，表面有些褪色，盖子的两边有突起的把手，还有一个插销。

&ldo;这个，是电机房。&rdo;跟过来的保安说。

&ldo;电机房在地下？&rdo;我说，&ldo;不用散热？&rdo;

&ldo;哦，你说的是这个盖子啊。&rdo;原来保安以为我们对身边的小房子感兴趣，&ldo;这个盖子下面是一个地窖。这个小区建设拆迁的时候，原先的住户有地窖。因为小区没有建地下车库，所以地窖也就保存下来了。&rdo;&ldo;这个地窖现在做什么用？&rdo;师父追问道。

&ldo;没用，排水不好，常年积水，连储藏室都当不了。&rdo;

&ldo;一般有人下去吗？&rdo;师父问。

&ldo;谁会到这下面去？不可能。&rdo;

&ldo;不可能？那这个怎么解释？&rdo;师父指着地窖盖的插销。我们顺着师父的手指看去，原来地窖盖的插销是打开的，而且插销头上有新鲜的刮擦痕迹，说明插销不久前被人打开过。而且我注意到，地窖盖的周围有新翻出来的泥土，也证明这个盖子在不久前被打开过。

&ldo;不会是有小偷以为这下面有什么好东西吧？&rdo;保安说。

&ldo;离你们保安室这么近，小偷有这么大的胆子？&rdo;师父问道。保安顿时语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