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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（第2页）

&ot;皇上要保重龙体啊……&ot;林密端起药碗递上去，轻声细语道，&ot;当年徐太医说喘疾无法根除，几年来奴才揪着一颗心日夜守护皇上，生怕有半点差池。如今刚放手交给小兰子，岂料他……唉，奴才不调他走，怎么给李尚宫交代。&ot;

司马棣默默地喝完药，含着两颗蜜饯含糊道：&ot;朕今后会多加注意，小兰子不能走。&ot;

林密面露难色，也只得颔首领命。太医院送来的几个香囊被悬挂在龙床四周，另有一只绣工精湛的给司马棣随身佩戴。林密笑道：&ot;这只是李尚宫亲手绣的，里边都是太医院配的药材。皇上若觉胸闷、气喘时可以拿出来闻一闻。另有玉屏风散可以时常服用，防患于未然。&ot;

林密瞥见托盘里还剩了一个香囊，回头质问，送香囊的宫婢小声道：&ot;这是给皇后娘娘的，或许是奴才们拿错了一只。&ot;

第19节：第二章独寐寤者（8）

司马棣侧目问：&ot;皇后怎么了？&ot;

&ot;听闻娘娘鼻塞得厉害，奴婢只是送药，也不清楚。&ot;

林密蹙眉挥挥手，小宫婢忙退下了。司马棣半倚着靠枕，出神地想着事。林密四下里交代叮嘱了宫人一番，回到床边请示：&ot;皇上，奴才与李尚宫商议之后，觉得宫中的桃李杏树皆留不得，以及许多花糙都要挖去，以避免来年开春以后那些花粉令皇上龙体不适。不过夕莲花动不得，皇上日后尽量少去太液池走动，龙体为重啊！&ot;

司马棣疲惫地答：&ot;朕知道了。&ot;顿了顿，又补上一句，&ot;但是，配寝殿的花园可以不用动。&ot;

林密惊疑反问：&ot;皇后寝殿？&ot;

&ot;嗯。&ot;司马棣虚弱地点头，合眼道，&ot;朕不会去，那边的花糙就留给皇后吧。&ot;

林密犹疑着领命，&ot;奴才遵旨。&ot;

天气微热，在床上窝了几日的上官嫃待不住了，偷溜到殿外长廊里乘凉，眼巴巴望着西边。不一会儿，莫尚仪又把她拉回去，再三叮嘱元珊不准让皇后出门受风。在元珊的央求下，上官嫃没法子，满不高兴地撅着嘴在床上倚着。听宫婢们说因为皇上的喘疾，宫里到处都在砍树，偏偏配寝殿没动静，上官嫃急了，愁眉苦脸地对元珊说：&ot;我这里有好多好多花糙，难怪皇帝哥哥不来看我……&ot;

元珊一本正经地说：&ot;娘娘别急，等皇上龙体好些了一定会来的。&ot;

午时蝉鸣大噪，却催人昏昏欲睡。元珊替皇后打着扇，有一下没一下，末了手慢慢地停下来，靠在床头睡着了。没有一丁点风，殿内的纱帘帐幔纹丝不动，一切像凝滞了般。

映满阳光的花窗上忽然闪过一个影子，接着传来一声轻微的嘎吱声。上官嫃睡得浅，很容易醒来，眼珠子骨碌一转，瞅见了刚从花窗外头爬进来的査元赫。他身上一袭绛紫缎袍，衬得面如冠玉，却贼头贼脑地蹲在榻上，食指竖在唇边，一面发出嘘声一面猫着腰走近。上官嫃冲他眨眼微笑，悄声问：&ot;元赫哥哥，皇帝哥哥呢？&ot;

査元赫蹲在床边，笑嘻嘻地说：&ot;皇帝舅舅还在养病，我偷偷来看你。&ot;

上官嫃支起身子，关切地问：&ot;皇帝哥哥还喘么？都怪我，要不是我，他就不会淋雨生病了。&ot;

&ot;好多了，太医说那是痼疾，不能根治。上官嫃，你呢？还难过么？&ot;

&ot;难过？&ot;上官嫃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，査元赫问的是小元的事。她突然悲伤起来，自私了好几日，这时候才想起小元还没有入土为安，她不是一个好主人，&ot;元赫哥哥，你知道小元在哪里么？&ot;

査元赫脱口而出，&ot;埋了。&ot;

&ot;埋哪儿了？&ot;

&ot;大概就埋在花园里了……&ot;査元赫也不清楚，一边挠头说，&ot;我去打听打听，到时候陪你去祭拜小元，好么？&ot;

上官嫃连连点头，眸中满是感激。二人闲聊了没几句，元珊便醒了，赶紧揉揉眼睛继续打扇，懵懵盯着査元赫问：&ot;公子，你怎么进来的？&ot;

査元赫腆着脸凑到元珊面前笑，&ot;嘿！本大帅能上天遁地，自有法子出入。&ot;

元珊红着脸往后闪躲，&ot;公子，你不能擅自进来，被莫尚仪知道奴婢要受罚的。&ot;

&ot;别让她知道呗！&ot;査元赫话音刚落，宫门外传来一串细碎的脚步声。上官嫃急得伸手按下査元赫的头唤道：&ot;快躲起来！床底下！&ot;査元赫黑着脸很不情愿，无奈之下只好钻了进去。

莫尚仪带人送了洗净的衣物来，并将寝殿里的帐幔床帏都换了换。莫尚仪布置完了外厅，进来叮嘱宫婢们别再采摘鲜花回寝殿，日后皇后泡澡都用干花。上官嫃一激灵，扭头问：&ot;莫尚仪，是不是因为皇上怕花粉？&ot;

莫尚仪答：&ot;是啊，皇上的喘疾复发了，最怕沙尘和花粉，这几日宫里的桃树杏树都被砍了。&ot;

上官嫃疑惑道：&ot;可是不见有人来这里砍树呢？&ot;

莫尚仪想了会儿，答：&ot;是皇上不让动配寝殿的花糙树木，留给皇后观赏。&ot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