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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（第2页）

杨守国有些不解，但还是坐了回来。

禾后寒把视线转回江飞雪身上，凝视着她，问道：&ldo;你娘不在了，这是铁打的事实。如今我照顾你，教导你，爱惜你，你说我是把你当丫鬟么？&rdo;

江飞雪眼圈泛红，快速摇了下头。

禾后寒追问道：&ldo;那你该把我当做什么人？&rdo;

江飞雪使劲儿憋了一下，小声嗫嚅道：&ldo;叔……&rdo;

禾后寒立刻打断她，轻声问：&ldo;嗯？&rdo;

江飞雪茫然了一下，抬头和他对视，禾后寒不说话。

江飞雪突然张嘴，好似自个儿从嘴里蹦出了一个字：&ldo;爹……&rdo;

禾后寒伸出手，摸了摸她的脑袋，眼神转向周围众人，平淡地道：&ldo;听见了么？&rdo;疑问的句子生生压成了泛着冷意的告知。

一干大臣顿时如梦初醒，这才反应过来禾后寒这是在做什么，纷纷表态：&ldo;下官明白了。&rdo;转头又对江飞雪道：&ldo;大小姐以后就是相府千金了。&rdo;

杨守国隐隐觉得禾后寒刚刚可能是在发火……可是这位丞相一直以来都是叫他们这帮大臣摸不透的，他也说不准……但这时禾后寒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，他立刻领着杨小姐上前‐‐禾后寒还坐在那儿，一动不动的，似乎就在等着他。

杨守国不知为什么后背出了点冷汗，他谨慎地道：&ldo;恭喜丞相喜得千金。小女年龄尚小，说话难免不周，多有得罪，是下官管教不严，日后一定会多多注意，还望丞相大人大量，千万不要记在心里。&rdo;

说完悄悄推了杨小姐一把，杨小姐哭得眼皮都肿了，耳垂还渗着血，这时却也不得不哭着说：&ldo;我错了……我错了……我不该乱说话……&rdo;

禾后寒这才站起来，道：&ldo;小孩子吵闹是常事，本相自然不会记在心中。&rdo;说罢领着江飞雪出了杨府大门。

杨府偏远，街上没几个人。

江飞雪突然又叫了一声：&ldo;爹。&rdo;那声音又轻又小，透着一点胆怯，就好像阿花小时候的喵喵叫。

禾后寒心中一下子软了，应道：&ldo;恩？&rdo;

江飞雪又叫：&ldo;爹。&rdo;陌生的词汇，在她舌尖忍不住重复着。

禾后寒低头看她。

她还在叫：&ldo;爹。&rdo;然后一下子就哭了，这回没有鼻涕没有嚎啕，汩汩的泪水，蜿蜒满脸，她这时候看起来就像一个误入凡尘的桃花仙子，单纯、美丽。

禾后寒把她圈进怀中，低声道：&ldo;我在。&rdo;

丞相有何苦（全）

当天夜里。

禾后寒刚吹了烛火，窗子就被人轻敲了几下。

黑暗中格外清晰。

本是早习以为常的事儿，现在他心中却蓦地有点打怵。

沉沉的皇帝寝宫，无法挣脱的掌控，翻滚的黄绸衾被，惶恐，疼痛，绝望……

如一道暗影，横亘他心中。

禾后寒定了定心神。

窗扇吱呀一声轻响，好似被风吹合。

室内已空无一人。

曾经……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的隐在深夜中的京城巷道，不知何时被改建。禾后寒不得不顿下脚步，试图从陌生的街巷口分辨出熟悉的痕迹，身后的暗卫小心翼翼地道：&ldo;大人，三口岔道两年前被扒了，和阮东街并在一起了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