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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（第1页）

李老先生说：&ldo;你知道他这会儿在哪里吗？&rdo;

陈敬说：&ldo;他同我一块儿住在快活林客栈。&rdo;

李老先生说：&ldo;他昨夜被人杀了！&rdo;

陈敬惊得手中茶杯跌落在地，道：&ldo;啊？怎么会呀？&rdo;

田妈瞪了眼睛说：&ldo;别装蒜了，是你杀的！&rdo;

陈敬忙说：&ldo;田妈，人命关天的事，您可不能乱说啊！&rdo;

田妈道：&ldo;我乱说？你出门看看去，到处张贴着捉你的告示哩！&rdo;

陈敬又惊又急，道：&ldo;李谨家贫，住不起客栈，店家要赶他出去，是我帮他付了房钱。我和他虽然萍水相逢，却是意气相投，我为什么要杀他呢？&rdo;

李老先生问道：&ldo;你可曾向考官送了银子？&rdo;

陈敬道：&ldo;这等龌龊之事，我怎么会做？我要是这种人，去年就不会有牢狱之灾了。&rdo;

李老先生前思后想，摇头叹道：&ldo;好吧，这里不是官府大堂，我问也没用。我念你是山西老乡，不忍报官。你走吧，好自为之。&rdo;

陈敬朝李老先生深深地鞠了一躬，道：&ldo;小侄告辞！待小侄洗清冤枉之后，再到府上致谢！&rdo;

陈敬才要出门，李老先生突然喊住了他：&ldo;慢！敢问贤侄，您这一去，是逃往山西老家呢，还是向官府投案去？&rdo;

陈敬道：&ldo;我径直去顺天府！光天化日之下，没什么说不清的道理！&rdo;

李老先生道：&ldo;贤侄，如果人是你杀的，你出了这个门，是逃命还是投案，我不管你；如果人不是你杀的，你就不要出门。&rdo;

田妈急了，喊道：&ldo;老爷！&rdo;

大桂手里早操着个木棍了，也在旁边喊道：&ldo;老爷，万万不可留他呀！&rdo;

陈敬道：&ldo;苍天在上，人真不是我杀的，可我还是要去顺天府，只有官府才能还我个清白之身！&rdo;

李老先生说：&ldo;如果人不是你杀的，你这一去今年科考只怕是考不成了。哪怕不构成冤狱，也会拖你个一年半载！&rdo;

陈敬虽然惊惧，却也想得简单，无非是去官府说个明白。听李老先生这么一说，倒也急了，道：&ldo;前辈请赐教，我该如何行事？&rdo;

李老先生说：&ldo;我也想不出什么法子，只是我在想，天下哪有这种巧事？你碰巧通宵未归，那李举人就被杀了，你又说不知道那要杀你的是什么人。&rdo;

陈敬只是低头叹息，不知从何说起。李老先生见陈敬这般样子，便问：&ldo;贤侄似有隐情？&rdo;

事情到了这地步，陈敬只得实言相告，然后仰天而叹，道：&ldo;唉！我也是合该出事啊！我在快活林听了不该听的，躲了出去；不曾想在白云观又听了不该听的！前辈您想想，我听到了这些话，他们能不要我的脑袋吗？我昨夜不敢实言相告，是不想连累您哪！这种事情，谁知道了都是祸害！&rdo;

李老先生仍有疑惑，问：&ldo;那李举人怎么会被杀呢？&rdo;

陈敬道：&ldo;我猜想，杀李谨的人，可能正是要杀我的人！李谨成日嚷着要去告发科场贿赂，我劝都劝不住，必然引祸上身！昨夜追杀我的人，事先并不知道我是谁，正好我夜里逃命未归，他们自然猜到我身上了。他们杀了李谨，正好嫁祸于我！&rdo;

四

索尼同鳌拜急忙去宫里见皇上，索尼却在路上埋怨：&ldo;鳌拜大人，我想这事儿本不该惊动皇上的。&rdo;

鳌拜说：&ldo;举人杀举人，又事关科场贿赂，不上奏皇上，过后怪罪下来，我们谁也吃罪不起！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