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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（第2页）

小太监一惊一乍，&ldo;怎么会早？现在都卯时了，再过半个时辰可就到了祭天的时候，陛下现在还没起，若耽误了良辰，那可不得了啊！&rdo;

祭天？韩凌不动声色地垂下头琢磨，我最后的记忆是黎王战死沙场，而我尾随其后，也死了。不知现在距离黎王战死已过了几日，不过，既然要祭天，那莫非是太子要登基了？韩凌蓦地一怔，试探道：&ldo;宾客可请全了？&rdo;

小太监没起心思，顺嘴就说道：&ldo;当然是请全了。咱们黎国可是个大国，地大物博，人才辈出，经济发展，军力强盛。如今陛下登基，如此盛世，怎可能不请上所有人一同见证？而且啊，这也好挫挫庸王那家伙的锐气。&rdo;

庸王竟然没死？为什么安衡兴没有乘胜追击一举铲平庸国？那我和陛下的死还有何意义？！韩凌心里来气，一拍桌站了起来，满脸愤怒，小太监不明所以，手上的木梳被吓得掉在地上。他颤巍巍地问道：&ldo;韩公公……怎么了？是不是小的说错话了？惹你不高兴了……&rdo;

韩凌看也不看小太监，丢下一句话，&ldo;我去帮陛下更衣。&rdo;就匆匆走了。

进了清和殿，韩凌看见帷帐中太子的身影，心里不禁颤了一下，火气下去了大半，目光也柔和了许多。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竟能如此肆无忌惮地看着太子，他曾无数次幻想能与太子缠绵悱恻，但他曾为将军，职责是保家卫国，一生刚正不阿，不可有任何污秽的想法，所以，每次与太子擦肩而过时，他连一眼都不会看对方。

太子似乎还在酣睡，韩凌又默默地看了片刻，方才出声唤道：&ldo;陛下，该起身了。&rdo;

&ldo;唔～&rdo;一个女声传出，她翻了个身坐起来，揉揉眼，睡意朦胧道：&ldo;啊，原来是韩公公来了。&rdo;

韩凌蓦地怔住，脸色铁青，忽然高声喝道：&ldo;什么人？竟敢爬上陛下的龙床，该当何罪？！还不滚下来！&rdo;

韩凌这一叫，太子黎烨也醒了，带着一股浓浓的起床气，不耐烦地掀开被子，骂道：&ldo;大早上就吵吵吵，你们烦不烦？！&rdo;

韩凌忙双手合十，行跪拜礼，&ldo;陛下恕罪，臣一时激动，失了分寸。只是先祖有规定，曰历代君王均不可留侍寝妃嫔过夜，否则罢免犯事妃嫔，将其驱逐皇宫。&rdo;

那女子登时慌了神，她连忙抱住黎烨，哀求道：&ldo;陛下，奴婢知错了，奴婢再也不敢了，请不要把奴婢赶出皇宫。&rdo;

黎烨一手搂着那女子，轻声安慰道：&ldo;没事没事，别听他胡说，你先下去吧。&rdo;

那女子稍有犹豫，不情愿地裹了一层衣服，就下了床，她衣衫不整发丝凌乱，垂首从韩凌身边走过。韩凌也不回避，他瞥了一眼那女子，不禁怒喝道：&ldo;竟然是宫女？！站住！&rdo;

那女子被吓得一怔，不敢再往前，可怜巴巴地回头看向黎烨。

黎烨挥了挥手，&ldo;无事，你出去吧。&rdo;

闻言，那女子忙不迭的跑了出去。

韩凌：&ldo;陛下！&rdo;

黎烨也下了床，他身着白色绸缎里衣，身材高挑匀称。他漫不经心道：&ldo;她也不容易，何必为难人家？昨夜是我强迫她留下来的，错不在她，在我。况且她就算陪我睡了数夜，也是没名没分，这已经很惨了。&rdo;

韩凌义正词严道：&ldo;若是她没有那心思，怎会顺你的意？她分明别有所图，这种人留不得！&rdo;

&ldo;罢了罢了。&rdo;黎烨打了个呵欠，懒洋洋道。他自己找了鞋子穿上，忽然一个激灵，问道：&ldo;韩公公，我怎么感觉你和平时不大一样？往日你可不会管这些闲事啊。&rdo;

韩凌心下一慌，暗自责备，怎么会忘了自己现在是韩凌呢？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何自己没死，且还变成了韩凌，但眼下，最稳妥的做法就是顺水推舟，伪装成韩凌，毕竟此事荒唐，若说出去没人信，反倒会为自己招来祸事。同时，自己虽是战死，但死得实在憋屈，太丢人现眼，还是不提为好。他忙做调整，找了个借口道：&ldo;陛下，今日起你就是堂堂正正的一国之君了，君严于律己，方可为人榜样，为一明君。往日的恶习必须摒弃，否则若让那些老臣抓住了话柄，不知又要如何闹腾。&rdo;见黎烨眼中仍有几分怀疑，韩凌又道：&ldo;且今日臣忽然想起一件事，邶王安衡兴竟放了庸王一马，让他有得以重新来过的机会，臣对此实在愤怒，所以言谈未免有些苛刻，还请陛下莫要见怪。&rdo;

黎烨摸着下巴，端详着衣架上的龙袍，道：&ldo;庸国投降，并答应每年供奉珍品给邶国和我国，若再赶尽杀绝，未免失了人性，会遭人闲话的。&rdo;

韩凌：&ldo;但先王因此战死，难道就能这样算了？！&rdo;

黎烨：&ldo;父王死了我也难过，我也气愤，但是庸国将军及参战士兵全部以死谢罪，我若再追究下去，岂不失了气度？况且，我军和邶军都耗损太多，若执意再战，反倒会让其他觊觎我国的小国有了可乘之机。&rdo;

韩凌一时无言以对，但心中就是有股无名火，发不出来，也咽不下去，唯有干站着怄气，自己和自己较劲儿。

黎烨漫不经心地拿起龙袍，套在身上，状似无意道：&ldo;韩公公，你是来帮我更衣还是来兴师问罪的？&rdo;

韩凌回过神，忙道：&ldo;自然是更衣的，方才是臣失态了。&rdo;说罢，他忙接过黎烨手中的龙袍，恭恭敬敬将它套在黎烨身上，又拂去褶皱，每一步都做得一丝不苟。

黎烨比韩凌稍高一些，低垂眼睑望着韩凌的一举一动。韩凌如此近距离的与黎烨接触，心中难免又是欣喜又是忐忑，一双手微微颤抖，当碰到黎烨结实的胸膛时，有一秒，他停住了，流连于那温润的触感，但很快他便移开了手，假装不在意，但内心早已荡漾。整理至衣领，韩凌正好能看见黎烨轮廓分明的下颚，以及微翘的薄唇，心不禁颤了一下，刺激着所有感官神经，简直妙不可言。韩凌识失态，连忙垂头，专心整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