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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（第2页）

&ldo;她也到了？&rdo;岑振又问，想起得而复失的女儿，作为直系亲属，他也没能参与岑凝被害案件。他感叹道：&ldo;那是个好孩子啊，如果小凝没去，现在我们恐怕早就认下这个干女儿了。&rdo;

干女儿没认成，成为儿媳妇也是不错的。

岑振和岑戈慢步穿过走廊，步伐出奇地一致，因此脚步声听起来十分和谐。

见父亲因想起岑凝而心事重重，岑戈主动岔开了话题，&ldo;尸检的情况怎么样？&rdo;

岑振定了定神，检验四个人头时的场景飞快地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。尸体虽然不会说话，但它们却能把死者最悲惨的时刻呈现在法医的面前，为探员们的后续侦查提供了无声的证词。

&ldo;死者为两女两男，整个头颅因为独特的地理、土壤环境呈风干状态。从牙齿萌出和磨损的程度上看，他们的年龄分别为15、16、22和40岁左右。其中，15和22岁的死者为男性，16和40岁的为女性。我在15岁左右的男性鼻腔里发现了一些泥沙和单细胞生物，用显微镜查看其细胞壁，可以判定为某种硅藻。刮取的样本还要做进一步检验。&rdo;

&ldo;溺死？&rdo;岑戈试探道。

&ldo;可以初步判定为溺死。&rdo;岑振背手而立，走廊尽头正是风口处，落叶被夜风一吹，飞起又落下，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。&ldo;16岁左右的女死者和22岁左右的男死者舌骨、甲状软骨骨折，死因为缢吊死亡。40岁左右女死者口鼻轻度歪斜，这是在此处施加外力的结果，死因很可能为用力捂住口鼻而引起的窒息。&rdo;

&ldo;死因不同，而且溺死和缢吊并不能确定是自愿还是强迫，只有最后的窒息可以判定为他人所为。&rdo;岑戈觉察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，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是三年前某段时间内爆发的连环杀人案。通常情况下，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喜欢用同一种方法或者自己熟悉的方式展开屠杀，可这个凶手不一样。

岑振跟他的想法一样，点了点头，接着说：&ldo;从颈部断裂的切口上看，头颅是被人用电锯给切下来的，所以，凶手在这四个人死亡后，很可能采用了电锯进行分尸，将头颅埋了，其他尸块另行处理。另外，我还发现一个共同点……&rdo;说着，他指了指自己的眉心，&ldo;这个位置，每个人都被刺进三枚钢针，齐根没入，不仔细看很难发觉。&rdo;

岑戈从这个发现中见到了一丝曙光，&ldo;这是个非常明显的特征，必须弄明白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，是某种仪式还是代表了其他特殊的意义。&rdo;

&ldo;我个人的意见是，除了在失踪人口库中找尸源外，还是要继续寻找其他尸块。&rdo;岑振有点累了，活动活动肩膀，&ldo;四个人加起来至少四百多斤，难不成还能凭空消失？&rdo;

岑戈回想起一些碎尸案件的凶手为了掩饰自己的和死者的关系，将完整的尸体切分后抛尸，也有些变态杀手就是喜欢分尸的感觉，故意将和自己无冤无仇的人杀害后享受着切肉剔骨的过程，制造出至今未破的陈年悬案。

岑振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，拍拍他的背，说：&ldo;但愿我们这次遇到的，不是无特定目标的变态杀人案。&rdo;

&ldo;越是变态，越有个性。这种个性一定能让我们准确地从人群中把他揪出来。&rdo;岑戈自信地说。

☆☆☆

第二天，特案组几个成员在顿县侦查局刑侦队的办公室里互相见了面，对赵苏漾来说，其中既有故人，又有陌生人。首都刑侦大学的詹泽琪作为犯罪心理学研究员又参与了此案，另外，还有法医岑振和他的几个助手、密婺市刑侦中心的一级探员胡佳勋以及一个信息技术员倪远航。

胡佳勋天生皮肤黑得像炭，加上办案刚正不阿，他们队里的人都叫他胡青天；倪远航看上去非常年轻，嚼着口香糖，戴一副很cháo的大黑框眼镜，没有镜片，厚厚的流海几乎遮住半边脸，给人一种脑残非主流少年的即视感；詹泽琪还是那样文质彬彬，风度翩翩，见到岑戈，他眼中的敌意比上次少了许多。

赵苏漾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投向看上去年纪最长的岑振，从相貌上看，父子俩五分相似，一样的高瘦挺拔，目光暗含睿智犀利，与岑戈有所不同的是，岑振多了几分多年从事教学积淀下的学术气息，让人不敢怠慢。

岑振抬眼淡淡看了看赵苏漾，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。他这样的人，在这么多外人面前是不可能露出太多私人情绪的。作为这次特案组的组长，他让大家互相介绍了一番，然后让助手将验尸报告分发下去。

大家专注看着报告，一个个眉心紧蹙。

三个年轻人，一个中年妇女，一个溺死，两个缢死，一个被捂住口鼻窒息而死‐‐赵苏漾的眼珠转了一转，心想，四个人盗墓遇见粽子被杀的概率几乎为零了。

&ldo;死者有男有女，年龄上也没什么共同点，长得也并非出类拔萃，看来凶手并不是针对某一类人群。&rdo;詹泽琪第一个发言，&ldo;不知道这四个人互相认识不认识，是否跟同一个人结下了什么仇怨。单看年龄，这个中年妇女可以是三个年轻人的母亲或者旁系血亲。&rdo;

岑振的助手小罗说：&ldo;早上刚出来的dna结果显示，四个人没有亲缘关系。&rdo;

詹泽琪觉得很棘手，遗憾道：&ldo;那就排除凶手因为个人恩怨屠人家满门的可能。&rdo;

胡佳勋说：&ldo;眉心插钢针这一点，比较特殊。我怀疑跟某种宗教有关，又或者根本就是个邪教。&rdo;

大家在讨论的时候，倪远航好似心不在焉一直摆弄手机，听胡佳勋这么说，他插嘴道：&ldo;不是宗教，也不是邪教，是封建迷信。用钢针钉住尸体，在很多地方的落后风俗中是一种防止死者投胎还魂的，当然，各地说法不一样。&rdo;他的大拇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会儿，&ldo;有的地方是钉住四肢，让魂魄不能移动，就不能转世了；有的是钉住眼睛和嘴，让魂魄即使投胎也认不得仇家；还有的是……哎哟老天，看着都疼。&rdo;

说罢，他捂住下腹，摇了摇头，长流海跟着脑袋的晃动飘摇几下，看得让人只想操起一把剪刀把它们给剃了，&ldo;这种是诅咒，让男性死者断子绝孙，够狠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