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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章（第2页）

杨啸没有立即应腔，黑亮的眼睛盯住弦歌，&ldo;太傅，那个凌楠是你的儿子吧？&rdo;

弦歌眼神猛的闪烁一下，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笑意，&ldo;嗯。不过，微臣已经很久没见他了。印象中，他一直都是那个小小的婴儿。&rdo;

杨啸兀自感叹道，&ldo;不愧是太傅的孩子，他还比朕小一岁吧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，就可以让这么多国家慌乱。&rdo;

弦歌苦涩地勾唇，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温柔万分，&ldo;不过，他毕竟还是个孩子，足够有心计的话，这个火药的事情应该禁闭信息，不让外人知道。&rdo;

杨啸垂下眼，再次抬眸时目光中多了几份好胜，&ldo;太傅，你觉得他比朕强吗？&rdo;

弦歌这回是真的苦笑了，&ldo;皇上，难道您没有自信？&rdo;

杨啸笑道，&ldo;朕只想知道你的想法。&rdo;

弦歌叹道，&ldo;皇上，您是微臣的弟子，倘若微臣觉得凌楠比您强，这不是等于在间接地贬低微臣自己么？各人有各人的优点，各人有各人的缺点，微臣一直陪伴在您身边，对您有足够的信心，可是凌楠……说句实话，微臣并不了解他。&rdo;

杨啸像孩子一样地笑了笑，他低下头，犹豫许久，试探地开口，&ldo;太傅，你有想过再嫁吗？&rdo;

&ldo;没有。&rdo;弦歌坚定道，&ldo;一次也没有。&rdo;

杨啸有些尴尬，但还是问了下去，&ldo;是因为玄昭帝凌悠扬吗？可是，他明明花天酒地……&rdo;

&ldo;皇上，不是他的原因，是微臣自己的选择。&rdo;弦歌的神色很平静，&ldo;他过他的生活，微臣过微臣的生活，仅此而已。&rdo;

&ldo;如果太傅再嫁，能生一个女儿话，说不定朕就封她为皇后，当然，她至少得有太傅三分风采。&rdo;

弦歌笑笑，&ldo;承蒙皇上看得起。&rdo;

&ldo;呵呵，&rdo;杨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，&ldo;朕多事了。其实，朕也自私地希望太傅永远不要嫁人，可是，太傅毕竟是女人，应该有自己的幸福才对。&rdo;

幸福？弦歌感到陌生，下意识地不想继续这个话提，心开始隐约地抽痛，&ldo;皇上，就这样吧，微臣三日后就动身去越觅国，去参加那三国大会。天色已经很晚，皇上去休息吧。&rdo;

越觅国？据说极东国是由皇太子凌楠去的。太傅，您亲自跑这一趟其实是有私心存在的吧？杨啸很想这样问，但终究没有问出口。这样的问题太孩子气也太没有意义，他只道，&ldo;你一个人朕不放心，让符雪迟陪你去吧。&rdo;

弦歌身子一动，张了张嘴，一脸想拒绝的样子，但最终还是点头，&ldo;好吧。&rdo;她站起身，&ldo;那么，微臣告退。&rdo;

望着那袭白影的离开，杨啸的眸中精光乍现，叹一口气，又叹一口气。他举起酒杯将美酒倾洒在大地上，清澈的酒水蔓延在土地，他的眼神惨淡而复杂。太傅，朕很想一直地信任你……朕究竟可不可以一直地信任你？

三日后的启程并没有劳师动众，弦歌跑到歧阳城和符雪迟会合，然后随便挑了点人马便上路了。说实话，撇去国家不谈，她很期待这次的三国大会，她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孩子。弦歌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，可惜功效不大，心绪害怕却又兴奋。

她不敢见那个孩子，却又期待见那个孩子。弦歌闭上眼，就能在脑中准确描绘出凌楠婴儿时期的样子，能记起他的笑，记起他的哭，记得他黑色的眼睛，记得他胖嘟嘟的脸蛋。可是，也只是这样。她想像了一千遍一万遍，却不敢想像凌楠如今的模样。

符雪迟策马在她身旁，偶尔注意到弦歌的神色，已猜测到她的心情。他勒了勒缰绳，靠近弦歌，&ldo;需要原地休息一下吗？&rdo;

弦歌坐在华盖下镂空的马车上，想了想，看看随从们已经很累，便点头，&ldo;大家休息一下吧！&rdo;

天清气朗，参差小树绿满地，乍眼望去，让人心情骤然开朗。

弦歌拿了些糕点边坐到附近的亭子里，符雪迟跟在她身后，直接甩了一壶酒过去。弦歌侧身，稳稳接住，回首望去，看见符雪迟对她微笑，&ldo;要不要喝杯酒？一直坐着身子都冷了吧？&rdo;

弦歌在旭日下伸展身子，抬头仰望天空，伸手半遮眼睛，挡住刺眼的阳光，&ldo;听你这么一说，的确有点冷。&rdo;

符雪迟哈哈一笑，跃身坐至凉亭，拇指板去酒壶的塞子，仰头喝一大口，气势豪慡洒脱。

弦歌慢吞吞地坐到他对面，小抿一口，&ldo;嗯，味道差强人意。&rdo;

符雪迟笑得有些无奈，眉头微微一挑，&ldo;你在宫里喝惯了最上等的佳酿，还真是难为你喝这么粗糙的酒了。唉，看来即使你回来，歧阳城也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了。&rdo;

弦歌愣了愣，这厮什么时候这么牙尖嘴利了？这算是讽刺吗？&ldo;雪迟，有话就直说。我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大佛了，皇上越来越大了，我这个摄政王的权力只会越来越小。大佛担当不起，地府小鬼才差不多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