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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（第3页）

许宁躺在床上，怔怔地发呆，或许说是在出神，在最早的愤怒过去后，他也开始考虑很多事。

他想起了甄咲说的一句话。

【你连将军对你的感情都可以利用，还有什么是利用不了的呢？】

甄咲的这句话着实是刺痛了许宁。

当时为制造两人不和的假象，许宁的确有因势利导，利用流言去混淆杜九视线的做法。但是他从没想过在外人看来，这个做法竟如此不堪。

许宁头疼地按住太阳穴，他选择与段正歧同舟共济，却从没有把段正歧当做工具的想法。若真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，他宁愿选择自己与城共亡，也不会让段正歧背负这沉重的枷锁。

许宁从没有想过要让别人为自己的理想送命，更是想尽一切办法要为段正歧铺出一条生途大道。而上海，是许宁目前看到的唯一的希望。然而段正歧偏偏抓住他这一点，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，去向大人索取自己讨要不到的东西。

孩子。许宁想，他才二十岁，又是如此游戏人间，哪里真懂得什么爱慕，只是一时兴起罢了，一时兴起……许宁浑浑噩噩地进入梦乡。

这一觉睡得深沉，直到早上，他被一阵敲门声吵醒。

&ldo;许先生，许先生？&rdo;

许宁猛地睁开眼，直到被窗外的阳光刺痛了双眼，他才意识到自己睡过头了。

&ldo;先生，您醒了吗？&rdo;

门外是红鸾的声音，许宁想起这大概已到了两人上课的时间，他撑着沙哑的嗓子道。

&ldo;我……醒了，抱歉，可能要再等一会。&rdo;

&ldo;没事，今天月季开了，红鸾就在院子里等先生吧。&rdo;

等到许宁穿戴整齐，打理好自己，已经过了小半会了。他不好意思让女士久等，匆匆向院内赶去。

院子里，红鸾正蹲在地上，轻嗅一朵月季，听到脚步声，回首露出笑容。

&ldo;先生看，这月季开得很美呢。&rdo;

&ldo;嗯。&rdo;

许宁放下脚步，和她一起看向绽放的月季，心里却想起了别的事。昨天不欢而散，今天究竟该不该再去找段正歧，如果去的话，他会不会又拿那戏言戏弄自己？

&ldo;段将军。&rdo;

&ldo;什么？&rdo;许宁一惊，抬头。

红鸾对他笑笑：&ldo;先生没听见我说话吗？&rdo;

&ldo;……抱歉，有些走神。&rdo;

&ldo;没关系，是先生这几天劳累了。我方才说，段将军昨日向我提出，要送我去读书。说起来，其他姐妹们都被遣送到了乡下，只有我有这个待遇，也应该是沾了先生的光吧。&rdo;红鸾静静地说着，脸上却不见多少喜悦。

许宁蹙眉：&ldo;他要送你去哪，北平，还是上海？&rdo;

&ldo;是日本。&rdo;怕许宁没有听清，红鸾又说了一遍，&ldo;段将军准备送我去日本留学，一所女子大学，学期四年，还要读一年预科，一共五年。&rdo;

&ldo;五年？还是去日本，段正歧他……&rdo;他为什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