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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（第3页）

高台上，方筎生扎着头巾，一群学生将他团团围住。

&ldo;同学们！列强欺我至此，已实不可忍！&rdo;

&ldo;日本人杀害我们的士兵，侵略我们领土！张作霖与日苟谋出卖主权！我们还能容忍吗？&rdo;

&ldo;不能，不能！不能！&rdo;

台下的年轻人们挥着手臂，高声呼和。

&ldo;北京的同胞已经组织万人大会，抗议八国的无耻举措！他们已经行动起来了，我们还能沉默吗？&rdo;

&ldo;不能，不能，不能！&rdo;

&ldo;旧帝国签订的卖国条约，我们认不认！&rdo;

&ldo;不认！不！&rdo;

学生们振聋发聩的呼声，震动得旗帜都微微颤抖。许宁心脏颤了一下，那一声声&ldo;不&rdo;就是敲打在他魂灵上，让他想起少年时的自己，也是声嘶力竭地喊着不，想要在这悖逆的现实间挣扎出一个生路来。

许宁静静地站在原地，听着学生们一次次呼喊，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。直到聚会结束，学生们渐渐散开，他才迈动僵硬的步伐，往人群中走去。

&ldo;方筎生。&rdo;

&ldo;先生？&rdo;满头是汗的方筎生刚从高台上跳下，&ldo;您怎么在这里？&rdo;

许宁问：&ldo;为何今天不来上课？&rdo;

&ldo;上课？&rdo;方筎生失笑，&ldo;都这个时候了，课业哪有……&rdo;他停了下来，看向许宁的眼神渐渐充满了戒备，&ldo;我明白了，先生。如果您也是来劝诫我的，就请您回吧。&rdo;

许宁淡淡道：&ldo;你们准备组织游行吗？&rdo;

方筎生立刻警惕地看着他，&ldo;这和您有干系吗？&rdo;

学校里有很多老师并不赞成他们这种激进的行为，是以方筎生以为许宁也是要阻止他们的人之一。他有些失望，不太开心地转过身，&ldo;这是我们自己的决定，与您无关，不会牵扯到您的，放心吧。&rdo;

&ldo;你是我的学生，怎么会与我无关。&rdo;许宁看着他，&ldo;我只问你一件事。筎生，你有认真想过，游行真能达到你们的目的吗？&rdo;

方筎生一愣。

许宁继续道：&ldo;一场游行，就能切实地带来改变吗？筎生，现在主政的无论是哪派，他们也都是从青年走过来的。当年签订《辛丑条约》的时候，他们有不少人也向你们一样上街抗议。可为什么，这群人现在要选择忍耐，你有想过吗？&rdo;

&ldo;先生……&rdo;方筎生有些不知所措。

许宁却是着急了，上前抓住他的手，&ldo;你反奉系，因为日本人在背后支持张作霖！可你有没有想过，又是谁在背后支持冯玉祥和国民军呢！你有没有想过，偌大的中国被瓜分成如今这个局面，远远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！筎生，先生不是要阻止你游行，我只是不想你白白牺牲心血‐‐&rdo;甚至是生命。

&ldo;先生。&rdo;

方筎生甩开了他的手，原本有些困惑的眼神在听到许宁的最后一句话后，却又恢复了清明。

&ldo;您说的没错，也许我们一场游行的确无法改变什么。&rdo;方筎生认真看着他，&ldo;但是不游行的话，那些枉死的士兵们，可知道还有人在为他们的无辜呐喊？那些想要瓜分我们的豺狼虎豹，可知道中国还有许许多多人宁死也要一雪国耻？如果连我们都不出声，谁还能听到这个国家的声音！&rdo;

&ldo;筎生！&rdo;

一旁有学生来找方筎生，方筎生跑去和他们汇合，最后对许宁道：&ldo;先生，这是我的义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