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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（第3页）

地毯上有一滩血，却不见段正歧。

许宁愣怔站着。

&ldo;……正歧，段正歧！！&rdo;

门窗大开，无人应答。

第49章生

今日的上海似乎与往日没什么不同。

码头上照样有脚夫忙碌着卸货，船厂里依旧是忙得热火朝天，便连街上的商铺也是人来人往，一切如常，好像昨天的那一场暴动，并不存在。就连报纸刊头，对昨日那场动乱也没有多加报道，却不知无人可以窥见的暗流，正藏在平静的假象之下，随时准备着吞噬人。

然而对许多普通人来说，这也不过是平常一日。

小营房，散住区。

二毛出去溜了一圈，刚从桥洞里钻回来，就被赏了一个毛栗子。一个老人抓起笤帚，追在他后面道：&ldo;去哪野了一上午，还知道归家啊，知道回家！&rdo;

&ldo;哎呦，阿爷，阿爷别打了。&rdo;二毛抱头鼠窜，&ldo;我是上街打听消息去了！&rdo;

二毛爷爷闻言放下笤帚。

&ldo;你？打听什么消息？&rdo;

二毛凑近他，悄声道：&ldo;昨天街上不是出事了么，我听说好多人冲进了一家洋人开的客栈，伤了不少人。哎，阿爷，今天牛叔也一直没回家，是不是也跟着去闹事，逃在外面呢！&rdo;

&ldo;……这种事，轮不到你小孩子家家管。&rdo;二毛爷爷沉默一瞬，又抄起笤帚，&ldo;我让你买的东西呢？&rdo;

&ldo;哎，买了买了！打我的时候就不知道我是小孩了。&rdo;

二毛连忙把药包高举在手，他爷爷一把夺过，瞪了这小屁孩一眼。

&ldo;你就是三天不打，上房揭瓦。&rdo;

&ldo;啊，爷爷，你真是我亲爷爷。&rdo;

二毛垂头丧脸地跟在老人身后，回去的小道上，却又嬉皮笑脸起来与各路人打招呼。

&ldo;李婶早啊，你又胖啦。&rdo;

&ldo;王大虎，你昨天欠我的一斤石还没给呢！&rdo;

&ldo;知道啦。&rdo;街对面的矮棚里钻出一个脑袋，&ldo;少不了你的，傻二毛，又被你爷爷打了！&rdo;

&ldo;呸！&rdo;

二毛哼哼啐了他一口。

&ldo;二毛！&rdo;爷爷回头一瞪，他立马又蔫头蔫脑地跟在后头。一老一小，在这个不足五十坪，却足足住了十户人家四十三口人的里弄里转悠了半天，终于回到了家。

说是家，其实也不过是用石头砌的矮房，房顶是用船厂捡来的废材勉强拼成的。门前坐着一个小丫头，正在玩泥巴，听见声音抬头笑道：&ldo;丫丫，锅锅。&rdo;

&ldo;哎，三毛！&rdo;

二毛上前抱住妹妹，就是狠狠一大口亲。三毛咯咯笑着，把口水鼻涕都蹭在二毛的衣裳上。爷爷实在看不过去，一把把他拎起来。

&ldo;干什么啊，阿爷，我又不嫌三毛脏。&rdo;

&ldo;我嫌你脏！&rdo;爷爷狠狠鄙视他一眼，&ldo;你这衣服多少天没洗了，还敢给三毛擦脸？&rdo;说完，又和颜悦色地问小丫头道，&ldo;三毛，告诉阿爷，你有没有完成好任务啊？&rdo;

小丫头抱着二毛的腰，用力地点了下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