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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（第3页）

对于他来说，我没有任何秘密。对于我来说，他从始至终从头到脚都是秘密。

从此，我躲在家中，足不出户。

我的书不写了，我的工作没了，我的社交停了。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。

我不知道那个我的结果。

我认为他消失了，因为他再没有出来作怪。

他能被杀死吗？

我什么都不知道。

终于有一天，我让太太给我以前的几个重要同事和几个重要朋友打电话，告诉他们我的情况。

他们很诧异。

接着，我才跟他们通话。

我只说：&ldo;那个淹死的人不是我，只是和我长得很像而已。那些日子我回东北老家了。&rdo;

我嘱咐他们先不要声张。

这天，太太上班了，我百无聊赖，给母亲打电话。我担心那个东西又渗透到我老家去作怪。

&ldo;妈，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没去咱家吧？&rdo;

母亲很诧异：&ldo;哪个人？&rdo;

我说：&ldo;就是上次我回家跟你说的那个冒充我的人。&rdo;

母亲更不解了：&ldo;你都8年没回来了呀！&rdo;

我傻了，难道母亲也有两个？

我说：&ldo;我是8月8号回去的呀！&rdo;

母亲说：&ldo;是不是年头太久了，你都找不到家了？&rdo;

我说：&ldo;我在绝伦帝小镇长到18岁，咋能找不到！我回去不但见了你，还见了一群侄子和外甥……&rdo;

母亲说：&ldo;傻孩子，咱家不是搬到依龙镇了吗？依龙镇在天安县北边！&rdo;

我大惊失色：&ldo;啥时候搬的？&rdo;

母亲说：&ldo;去年搬的呀！我打电话跟你说过的。&rdo;

我说：&ldo;你打的是我单位还是我家里？&rdo;

母亲说：&ldo;是你家里。我根本不知道你单位电话。&rdo;……

这天夜里，天又阴了。我睡眼惺忪地上厕所。

回床上的时候，我听见书房好像有人。我走过去。一道闪电，我看见书房雪白的墙壁上有一个人打字的侧影。我毛骨悚然。这次不是幻觉，真的有一个人在我的电脑前打字。他在黑暗中笑笑地回过头，看我。

他的脸色苍白，没有血。

我呆住了，不知朝哪里跑。

&ldo;别害怕。&rdo;他在黑暗中很耐心地说：&ldo;现在我要开导开导你，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没什么可怕的……&rdo;

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像棉絮一样飘散，只剩下一颗沉甸甸的大脑袋。

接着，他不怀好意地说：&ldo;以前你经历的所有可怕的事情，都是你的幻觉。幻觉是不可怕的。或者说，那都是你构想出来的情节。你要靠你的想象力吃饭。你总想象，想象的东西就变成了现实。比如，从小你总想当作家，那你现在就当了作家。我说的对吗？我也是幻觉，可是现在你已经馅入幻觉中不能自拔，幻觉最终会要你的命，我最终会要你的命。因此，幻觉是可怕的，我是可怕的。&rdo;

我根本没听这个东西说什么。

我在想，他淹死了，又出现了。那么，我杀了他，他当然还能出现。而我是多么愚蠢啊，我竟然相信了那把连小鸡都杀不死的三角工具刀！

我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他是一个虚拟的东西。

他说：&ldo;其实每个人都是两个人。包括你太太，她也是两个人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