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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（第2页）

这是王培利有意如此做作，这样以真掩假，倒还不光是为了瞒过朱宝如，主要的还在试探朱家驹的记忆，因为当初分割此图时，是在很匆遽的情况之下，朱家驹并未细看，但即令只看了一眼，图上骰子大的小方块，只有一个，他可能还记得，看真图上多了几个小方块，必然想到他已动过手脚，而目的是在对付朱宝如，当然摆在心里，不会说破，事后谈论，再作道理。倘或竟不记得，那就更容易处置了。

因而在一起看图时，他很注意朱家驹的表情，使得他微觉意外的是，朱家驹虽感困惑，而神情与他的义父相同：莫名其妙。

&ldo;画了小方块的地方，当然是指藏宝之处！&rdo;朱宝如问：&ldo;怎么会有这么多地方？莫非东西太多，要分开来埋？&rdo;

&ldo;这也说不定。&rdo;王培利回答。

&ldo;不会。&rdo;朱家驹接口说道：&ldo;我知道只有一口大木箱。&rdo;

此言一出，王培利心中一跳，因为快要露马脚了，不过他也是很厉害的角色，声色不动地随机应变。

&ldo;照这样说，那就只有一处地方是真的。&rdo;他说：&ldo;其余的是故意画上去的障眼法。&rdo;

&ldo;不错，不错！&rdo;朱宝如完全同意他的解释：&ldo;前回&lso;听大书&rso;说《三国演义》，曹操有疑家七十三。大概当初怕地图万一失落，特为仿照疑家的办法，布个障眼法。&rdo;

王培利点点头，顺势瞄了朱家驹一眼，只见他的困惑依旧，而且似乎在思索什么，心里不免有些嘀咕，只怕弄巧成拙，而且也对朱家驹深为不满，认为他笨得跟木头一样，根本不懂如何叫联手合作。

&ldo;我在上海，有时候拿图出来看看，也很奇怪，懊悔当时没有问个明白。

不过，只要地点不错，不管它是只有一处真的也好，是分开来藏宝也好，大不了多费点事，东西总逃不走的。&ldo;

听得这一说，朱家驹似乎释然了，&ldo;干爹，&rdo;他说：&ldo;我们去看房子。&rdo;

&ldo;好！走吧！&rdo;

收好了图，起身要离去时，朱家老婆出现在堂屋中，&ldo;今天风大，&rdo;她对她丈夫说：&ldo;你进来，添一件衣服再走。&rdo;

&ldo;还好！不必了。&rdo;朱宝如显然没有懂得他老婆的用意。

&ldo;加件马褂。我已经拿出来了。&rdo;

说到第二次，朱宝如才明白，是有话跟他说，于是答一声：&ldo;也好！&rdo;

随即跟了过去。

在卧室中，朱家老婆一面低着头替丈夫扣马褂钮扣，一面低声说道：&ldo;他们两个人的话不大对头，姓王的莫非不晓得埋在地下的，只有一口箱子。&rdo;

一言惊醒梦中人，朱宝如顿时大悟，那张图上的奥妙完全识透了，因而也就改了主意。到了严进士所住的那条弄堂，指着他间壁的那所房子说：&ldo;喏，那家人家，长毛打过公馆，只怕就是。&rdo;

&ldo;不知道姓什么？&rdo;

&ldo;听说姓王。&rdo;朱宝如信口胡说。

&ldo;喔！&rdo;王培利不作声，回头关帝庙，向朱家驹使个眼色，以平常脚步，慢慢走了过去，当然是在测量距离。

&ldo;回去再谈吧！&rdo;朱宝如轻声说道：&ldo;已经有人在留意我们了。&rdo;

听这一说，王培利与朱家驹连头都不敢抬，跟着朱宝如回家。

原来朝廷自攻克金陵之后，虽对太平军有所谓&ldo;胁从不问&rdo;的处置，但同时&ldo;盘查奸宄&rdo;，责有攸归的地方团练，亦每每找他们的麻烦，一言不合，便可带到&ldo;公所&rdo;去法办，所以朱家驹与王培利听说有人注目，便会紧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