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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（第1页）

&ldo;做生意虽不是推牌九，道理是一样的，&lso;赌奸赌诈不赌赖&rso;。不卸排门做生意，不讲信用就是赖！&rdo;

&ldo;大先生这么说，明天照常。&rdo;

&ldo;当然照常！&rdo;胡雪岩说：&ldo;你今天要做一件事，拿存户的帐，好好看一看，有几个户头要连夜去打招呼。&rdo;

&ldo;好。我马上动手。&rdo;

&ldo;对。不过招呼有个打法，第一，一向初五结息，现在提早先把利息结出来，送银票上门。&rdo;

&ldo;是。&rdo;

&ldo;第二，你要告诉人家年关到了，或者要提款，要多少，请人家交代下来好预备。&rdo;

&ldo;嗯、嗯、嗯。&rdo;谢云青心领神会地答应着。

能将大户稳定下来，零星散户，力能应付，无足为忧。胡雪岩交代清楚了，方始转回元宝街，虽已入夜，一条街上依旧停满了轿马，门灯高悬，家人排班，雁行而立，仿佛一切如常，但平时那种喧哗热闹的气氛，却突然消失了。

轿子直接抬到花园门口，下轿一看，胡太太与螺蛳太太在那里迎接，相见黯然，但只转瞬之间，螺蛳太太便浮起了笑容，&ldo;想来还没有吃饭？&rdo;她问：&ldo;饭开在哪里？&rdo;

这是没话找话，胡雪岩根本没有听进去，只说：&ldo;到你楼上谈。&rdo;他又问：&ldo;老太太晓得不晓得，我回来了。&rdo;

&ldo;还没有禀告她老人家。&rdo;

&ldo;好！关照中门上，先不要说。&rdo;

&ldo;我晓得。不会的。&rdo;胡家的中门，仿佛大内的乾清门一般，禁制特严，真个外言不入，螺蛳太太早已关照过了，大可放心。

到得螺蛳太太那里，阿云捧来一碗燕窝汤，一笼现蒸的鸡蛋糕，另外是现沏的龙井茶，预备齐全，随即下楼，这是螺蛳太太早就关照好了的。阿云武守在楼梯口，不准任何人上楼。

&ldo;事情要紧不要紧？&rdo;胡太太首先开口。

&ldo;说要紧就要紧，说不要紧就不要紧。&rdo;胡雪岩说：&ldo;如今是顶石臼做戏，能把戏做完，大不了落个吃力不讨好，没有啥要紧，这出做不下去，石臼砸下来，非死即伤。&rdo;

&ldo;那么这出戏要怎样做呢？&rdo;螺蛳太太问说。

&ldo;要做得台底下看不出我们头上顶了一个石臼，那就不要紧了。&rdo;

&ldo;我也是这样关照大家，一切照常，喜事该怎么办，还是该怎么办。不过，场面可以拿铜钱摆出来的，只怕笑脸摆不出来。&rdo;

&ldo;难就难在这里。不过，&rdo;胡雪岩加重了语气说：&ldo;再难也要做到，场面无论如何要好好儿把它绷起来，不管你们用啥法子。

胡太太与螺蛳太太相互看了一眼，都将这两句话好好地想了一下，各有会心，不断点头。

&ldo;外头的事情有我。&rdo;胡雪岩问说：&ldo;德晓峰怎么样？&rdo;

&ldo;总算不错。&rdo;螺蛳太太说：&ldo;莲珠一下午都在我这里，她说：你最好今天晚上就去看看德藩台。&rdo;

&ldo;晚上，恐怕不方便。&rdo;

&ldo;晚上才好细谈。&rdo;

&ldo;好，我等一下就去。&rdo;

胡雪岩有些踌躇，因为这时候最要紧的事，并不是去看德馨，第一件是要发电报到各处，第二件是要召集几个重要的助手，商量应变之计。这两件事非但耽误不得，而且颇费功夫，实在抽不出空去看德馨。

&ldo;有应春在这里就好了。&rdo;胡雪岩叹口气，颓然倒在一张安乐椅，头软软地垂了下来。

螺蛳太太大吃一惊，&ldo;老爷！老爷！&rdo;她走上前去，半跪着摇撼着他双肩说：&ldo;你要撑起来！不管怎么样要撑牢！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