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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（第1页）

什么是……&ldo;只能&rdo;？

我困惑地&ldo;噢&rdo;了一声。这答案听上去是如此的没有自信，真不是他的风格。

&ldo;杜梨。&rdo;

&ldo;嗯？&rdo;

我们中间的折叠桌上有几本书，是他带来的。他随手拿过一本置于膝盖上，手指轻轻敲了敲封面。

&ldo;我父亲早逝，我在单亲家庭中长大。寡母带子是不容易，但并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么困难，至少经济上不是。十岁的时候，我母亲再婚，再婚的对象是一名法官，有一个女儿。两家人组成了一个家庭。&rdo;他声音很平稳，眼眸湿润深暗又闪闪发亮，像两池静止的深水。有那么一刹那，我觉得自己通过他的双眼看到了他的内心。

我轻声说：&ldo;你似乎……很少提起自己的家庭。&rdo;

&ldo;是的，因为我十七岁时离家出走了。&rdo;

&ldo;离家出走？&rdo;我目瞪口呆。

沈钦言的装备很齐全，他斟了杯果汁递给我，&ldo;你看上去很吃惊？&rdo;

我当然吃惊了！这可是爆炸性新闻！

我说：&ldo;可是，你不像那种特别叛逆的孩子啊。&rdo;

&ldo;虽然一个家庭只有四个人，但也是一个小社会，充斥着许多矛盾。比如自己的爱好、母亲的要求、兄妹的关系……我那时年轻气盛，完全无法处理这些纷乱复杂的关系，所以离开家了。&rdo;

&ldo;啊啊，这个我能理解，&rdo;我连忙点头表示和他站在同一战线，&ldo;家长什么都管，对你指手画脚，从头管到尾，这真的很让人郁闷。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，又一次和妈妈吵了一架，气得整年都没有回家。&rdo;

&ldo;我在你家看到了全家福的照片，你母亲看上去很温和，&rdo;沈钦言侧了侧身子，&ldo;你们为什么争吵？&rdo;

&ldo;一般情况下，她还算个开明的母亲啦，但是发火的时候可不得了！&rdo;我说，&ldo;我留学时，爸爸在学校附近给我买了套公寓，我的同学朋友有时来住。那次她也不事先通知我，忽然在某天清晨直接杀到我的公寓，当着我的面，把他们全都赶走了！&rdo;

沈钦言挑眉，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，&ldo;当时你的公寓里有多少人？&rdo;

&ldo;十几个。前一天一群朋友在我家聚会，都是全国各地来的。&rdo;

沈钦言沉默了两秒。

&ldo;你们都喝醉了？&rdo;

&ldo;……大家谈得非常高兴，是喝得有点多，所以都留下来过夜。&rdo;

&ldo;大都是男生？&rdo;

&ldo;是我们的技术论坛上一群相熟的网友，的确大部分都是男生啦，&rdo;我顿了顿，发觉他的思路有些偏离正轨，忙追加了一句，&ldo;你可不要像我妈妈那样想歪了，绝对不是那样不堪！&rdo;

他头微微一偏，朝湖的深处看了一眼，&ldo;我知道。但也不是不能理解你母亲。&rdo;

我有些小郁闷，这才想起我们的谈话的主旨根本不是我的那场聚会，忙把跑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乘凉的话题拉回来，&ldo;啊，抱歉，扯得太远了，继续说你吧。你离家出走后又怎么样了？为什么当了演员？&rdo;

他手指轻轻摩挲了下巴，&ldo;离家出走得到的是自由，需要放弃很多东西，比如学业，我离开的时候高中都没毕业。我没有钱，就开始在饭店、酒吧打工。最落魄的时候，我看了一出话剧‐‐《牛虻》，这让我对戏剧表演产生了兴趣。&rdo;他略微停顿，&ldo;一个人在外面闯荡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机缘巧合。几经巧合之下，我拍了第一部电影。&rdo;

我说：&ldo;那你的运气真的很好，乔希宁当时为了成名，那可是把能想的法子都想了。&rdo;

沈钦言垂下视线，喃喃低语了一句，&ldo;运气好啊？&rdo;不待我回答，他嘴角一扬，手撑在扶手上离座而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