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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是么。&rdo;
薛苑低声说了这么一句。她微微垂着头,额前的刘海垂下来,盖住了眉毛也挡住了视线。再抬头起来已经恢复了一贯的神色:&ldo;萧秘书,那一切就麻烦你了。不过我没有合适的礼服,等酒会散场时麻烦你给我打个电话,我再过去。我记得酒会是君来酒店是吗?&rdo;
萧正宇一抬下颚,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,愉快地笑了:&ldo;礼服是小事,我帮你借。君来酒店的自助餐不错,能白吃干吗不白吃,解决一顿晚饭也不错吧。&rdo;
那么英俊的男人笑起来非常具有感染力。薛苑也想给面子的跟着一笑,但是严重失败了。刚刚她情绪失控说的那番话犹在耳畔,若是换了个人,恐怕早就发脾气了,但萧正宇不但丝毫没有生气,反而倾力帮助。她举得羞愧,缓和刚刚的尴尬气氛,于是半开玩笑似的说:&ldo;萧秘书你啊,看起来这么正经严肃的人,说的话却跟穷苦落魄的穷学生一样,反差真的太大了。&rdo;
&ldo;我是实用主义者,&rdo;萧正宇眉目疏朗,坦白得如同仿佛地下党员的重逢时的告白,&ldo;以后不用跟我这么客气。叫我名字就可以了。&rdo;
薛苑迟疑片刻后叫她:&ldo;萧……正宇?&rdo;
气氛有了奇妙的转折,两人的关系在言谈中融洽起来。
&ldo;是,正是在下,&rdo;萧正宇看了看手腕的表,说:&ldo;还没吃饭吧。我请你。&rdo;
如果此时拒绝,那刚刚缓和起来的气氛绝对会破坏掉。薛苑顾及此节,点了点头。
两个人没有去食堂,也没有吃送来的外卖,在萧正宇的带路下,他们去了附近的小餐厅。去之前萧正宇已经点好了菜,两人刚刚在饭店坐下,菜就上来了。
薛苑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的人工湖,颇觉诧异,萧正宇见状就说:&ldo;你才上班没几天,对这里还不熟悉吧。&rdo;
&ldo;嗯,完全不熟悉,美术学院在另一个区,一般我都不会过来。对市中心相当陌生。&rdo;
萧正宇问:&ldo;肯定在学校专心读书?&rdo;
薛苑苦笑:&ldo;读书?是,专不专心就不知道了。&rdo;
萧正宇说:&ldo;这种事情还是看得出来。我记得我读书的时候,生活最滋润。成绩不好没关系,日子开心就行。&rdo;
薛苑抬眼看他,用鼓励和支持的语气问:&ldo;是吗?&rdo;
萧正宇眸子里闪过一丝追忆之情:&ldo;是啊,我们当年还组织了一只乐队,还在酒店酒吧演出过。&rdo;
&ldo;乐队?&rdo;薛苑反问。
他却不欲多谈,笑着摇了摇头,&ldo;都是陈年旧事,不提也罢。&rdo;
&ldo;很多人年轻的时都会干一些疯狂的事情,&rdo;薛苑接了一句,本意是说他,却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己,立刻转移了话题,&ldo;不过我没想到这附近还有这样一家不错的餐厅。&rdo;
&ldo;慢慢就会熟悉了,来日方长。&rdo;
心里有事,那顿饭她吃得不多,萧正宇也是,随后两人回到画廊,继续忙碌着手里的工作,直到那一天的展览结束才再次在画廊前再次碰面。然而那种渴求和期待感却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,夜晚一点点的到来而渐渐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不可言说的浮躁心情。几乎到了暴躁,烦躁到看任何东西都不顺眼的地步。
因此,看到萧正宇的车从车库换换驶出来,她平生第一次萌生了退意。
夏日的傍晚,晚霞艳丽得无比妖艳,车库的门口朝西,正对夕阳,西边的天空上,仿佛被人泼上了一桶调好的颜料,蓝色,白色,黄色,金色,红色‐‐层层递进。
车子在薛苑身边停下,萧正宇对她一笑,用目光示意她坐上车;可薛苑却只是弯了腰,伸手敲了敲车窗。萧正宇会意,摇下玻璃,刺目的夕阳辉光和夏天的滚滚热浪打来,他下意识微起了眼。
&ldo;对不起,&rdo;薛苑双手搭在车窗上,缓慢的开口,语速就像此刻的夕阳一样粘稠,&ldo;我忽然不想去见李先明了。我知道,这件事让你很费心‐‐&rdo;
萧正宇仿佛听不懂她说的每个字,皱眉反问:&ldo;你在说什么?&rdo;
&ldo;我说,晚上的酒会我不去了,多谢你费心。&rdo;
萧正宇脸上古井无波:&ldo;理由。&rdo;
薛苑语塞,迟疑良久,张开嘴发现自己居然无从开口。
&ldo;要说理由就快一点,我还要赶时间去君来酒店,如果没有理由,只是单纯的害怕就上车跟我过去。李天明不过是个人,没有三头六臂,不会吃了你。&rdo;
薛苑咬着牙:&ldo;我不想见到他。&rdo;
&ldo;这不是理由,是小孩子脾气。到了这个时候,你打退堂鼓?&rdo;萧正宇脸色沉下来,严肃的脸让人胆寒,&ldo;你那么了解李天明的作品,却不想见到本人?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个理由?&rdo;
薛苑垂首:&ldo;对不起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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