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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（第2页）

李又维问他：&ldo;你父亲为什么要卖画？为什么又要找回来？&rdo;

薛苑硬邦邦扔出去一句话：&ldo;你不用管这个，只要帮我找到就可以了。&rdo;

&ldo;但是李天明说没有那幅画，你信他？&rdo;

薛苑声音绷得紧紧的：&ldo;不知道。我不信又怎么样，我大概一辈子也无法证实了。&rdo;

李又维沉吟了片刻：&ldo;这却没错，他的确没有骗你，他没有那幅画。他并不是什么品格高尚的人，但这件事却没对你撒谎。要想别的路子。&rdo;

两人站在山顶上静静看着远方，直到最后一丝光消失在天际才踏上返回的道路。

车子在城市的街道穿过，街道两旁都是纷繁的光亮。薛苑想回去，李又维哪里会让，直接把开着车七拐八拐，最后在家古色古香的小楼前停下，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，拉着她进去。

仅仅从外观根本看不出这里是家饭店。里面处处典雅，一进门就可以看到巨大一幅山水画。

坐下后薛苑瞄了眼菜单，价格无不吓死人，或许是因为吃饭时间已过，客人并不多。两人坐在二楼的雅座里，正对着那幅山水；在另一侧也挂着一幅油画‐‐吹着笛子跳着舞蹈的少年，后面跟着一群五六岁的儿童。

她的视线在这幅画上停留得稍久，最后干脆站起来，凑近了仔细看这幅画。李又维瞥她一眼，发现她手心紧握，目光罕见的专注，就说：&ldo;陈孟先二十年前的作品，《恶魔吹着笛子来》。这里的画很多，难得的都是真品，你吃完饭可以到处看看。&rdo;

&ldo;不是。&rdo;

李又维叠起手臂看她：&ldo;什么意思？&rdo;

薛苑跌坐回座位，气虚体弱地开口：&ldo;我不知道其他的是不是真品，这幅肯定不是。&rdo;

李又维闪出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，打起手机打了个电话，片刻有位袅袅婷婷的美女上楼走到他们身边，跟李又维一笑，目光暧昧的停在薛苑身上。

李又维笑眯眯的介绍：&ldo;这是这间饭店的老板娘，姓罗，这位是我的朋友薛苑，她刚刚说这幅画是赝品。明钰，所以我特来找你求证。&rdo;

薛苑一瞬间只觉得瞠目结舌，无论如何她也没有想到李又维的嘴这么漏风，并且那么快把饭店的老板找了过来。

罗明钰掩住嘴角笑：&ldo;薛小姐肯定是搞错了。也许薛小姐对我的店不熟悉，否则你就知道了，我店里的画怎么可能有赝品。&rdo;

薛苑抽了抽嘴角，扯出个勉强的笑容：&ldo;罗老板，这画不是赝品。完全是我搞错了，对不起。&rdo;

&ldo;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，&rdo;李又维存心不放过她，&ldo;你言之凿凿的说这画肯定不是真品。我对你的审美一向很有信心，你说什么我都信，不妨也说给明钰听听。&rdo;

薛苑忽然光火，拍了一下桌子，震得桌上的茶杯盖&ldo;嗤&rdo;的打了个转，&ldo;李又维你到底要干什么。我说了我看错了还不行！&rdo;

她目光骤变，脸色青青白白难看得要死，胸膛急促的起伏；罗明钰起初一愣，但到底是商人的天性发作，笑着打圆场：&ldo;李先生，看来你的目光变了吗，这位薛小姐真是很有个性。你好好劝劝人家，女孩子本来就是要哄着的。&rdo;她笑着说完这句，自己退了出去。

薛苑气极难奈，跟在她的身后，抓着包就往外走。

都到了门口忽然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：&ldo;只要你今天走出这里一步，我保证你这辈子都找不到那幅画。&rdo;

就像上了锈的机器人，薛苑僵硬的转过身子，先是头，然后才是身子。

&ldo;坐下。&rdo;

薛苑心中纵容一百个不情愿，但李又维那张疏无笑意的脸让她相信他说的绝对不是空话，不得已，只有回到原座，木然的坐下来，挎包带翻了茶杯，水流了满桌，她也不管。

认识李又维到现在，他这人虽然言行轻佻，但在她面前多是笑容满面，像现在这样眉目俱冷的样子倒是第一次看到。

李又维目光里都是钉子，语气像教导主任训学生：&ldo;好端端的你发什么脾气！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！我带你过来是玩的吗？罗明钰和她老公是什么人，每年有多少画都从她手底上流过！你要找的是画，是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的东西，说到底还是找人。你别想得太天真了，只靠正规的途径怎么可能找得到！&rdo;

薛苑给骂得懵了，只觉得如梦初醒，讷讷说不出话，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里去。

李又维看到话有了效果，语气也一缓：&ldo;所以说你就算念了两个大学还是个学生，一点分寸也没有。在这行里走，别的什么不知道都不无所谓，但是&lso;分寸&rso;这两个字一定要知道。&rdo;

她抬起眸子，镇静地对上他的视线，回答：&ldo;我知道了。我一会去跟罗老板道歉。&rdo;

李又维这时才露出了一丁点笑意。

或许是因为李又维面子太大，薛苑大致说了那幅画的情况，罗明钰一口就答应下来，连原因都没问。她靠着柜台笑容妩媚的看她：&ldo;既然是你的要求，我会让人查一下资料。我这里经手的所有画，都有照片存档。但查起来费劲，可能需要一段时间。如果你还有其他信息，都告诉我。毕竟多一点信息多一条道路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