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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（第2页）

&ldo;装？&rdo;阿鸣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，呆愣愣的瞧着少年。

一个只有头颅被摆在破旧石桌上的少年。

&ldo;你不是做完了？&rdo;少年问。

&ldo;啊，是啊。&rdo;

&ldo;那装上不就行了？&rdo;少年侧眸望了望，只见爬满藤萝的院墙下立着一副没有双手与头颅的木质身躯，正是他此前一直用着的躯干。若非阿鸣心血来潮的非要改造他，他怎么会被拆的只剩下一个脑袋。

&ldo;可是，只是做好了一双手而已。&rdo;阿鸣顺着他侧视的目光望去，瞬间明白了少年的心思，&ldo;那些，&rdo;他指着少年的身躯道：&ldo;还没开始做呢。&rdo;

&ldo;？！&rdo;

阿鸣再此点点头，眼神里满是无辜。

只见少年瞬间瞪大了一双眼，崩溃道&ldo;我不做了，不做了，你把手装上就行，其他的我不做了。&rdo;

阿鸣侧过头看了看墙根下的身躯，面带为难的低声道：&ldo;可是，不重新做躯干的话，这双手装不上去啊。&rdo;

&ldo;？！&rdo;少年再此崩溃，&ldo;那我不要手了，回来再说，你先把我脑袋装回去，一直在这破桌子上动都不能动，我快受不了了。&rdo;

阿鸣瞧着桌上那或许整个天下都找不出比它更美好的一双手，又瞧着此时在他眼中已丑陋无比的躯干，毅然摇了摇头，&ldo;不行，这不符合我的审美。&rdo;

&ldo;喵喵喵？&rdo;少年震惊，审美，那是什么东西，他自己都不在乎，阿鸣还在纠结什么！

&ldo;我就剩一个头了，还管什么审美！&rdo;

&ldo;但装上就不只是一个头了，你的头挺好的，是我除了这一双手外，最满意的作品。&rdo;阿鸣不为所动，仍旧不紧不慢的道，&ldo;所以，我不能破坏这美好，先让这双手和你的头在一起，相信我，剩下的很快就能做好。&rdo;

&ldo;我……&rdo;少年想骂人，可话出口却又发现自己好像还未学过该如何骂人，无奈只能用他自认为最为威胁的语调恶狠狠地道，&ldo;快点给我装上！&rdo;

然而一个头的威胁，阿鸣还不至于放在心上，他忍着笑，上前将少年面前的诗经重新翻到《常棣》一篇，然后摸了摸他的头，在后者欲喷出火焰般的愤怒目光中逃一般的出了院子。

&ldo;弦鸣！&rdo;

少年的怒吼声透过破败院墙透过冷宫苑柳透过一切阻挡传向最远方。

可惜，弦鸣连头都没有回，只是吩咐了守在院外的内侍别忘了进去给他翻书，听他吩咐后，便迤迤然转身离开。

……

弦鸣把少年全身都改造过一遍并重新安装好的时候，距离那天已经十日有余了。

十几天里，少年便只能以一个头颅的状态被摆放在桌子上，从日出到日落，从屋里到院外，从最初的怒不可遏，到最后的迷茫不期。

装好最后一个部件，弦鸣拉着少年直奔屋里的铜镜前。那是个大约有一人高，周边嵌着并蒂莲花螺钿的旧铜镜。弦鸣瞧它嵌钿工艺颇高，想来这铜镜当初的主人应是极为受宠，只是而今却不知枯冢何在。

铜镜被废弃了太久的时光，以至于镜面也以泛点锈绿。焕然一新的少年立在镜前，镜中倒映的他的身影，便是他自己初见也觉惊艳。

&ldo;怎么样，比以前好看多了吧。&rdo;弦鸣得意道。

&ldo;嗯……&rdo;少年似是赞同的点头，他原地转了个圈，修长得宜的身体，灵活的关节，细腻的皮肤，以及弦鸣特意挑选的一身质地轻柔，裁剪合体的华贵衣衫。

&ldo;好看是好看，但是……&rdo;他回过头，神情很是认真的一字一句道：&ldo;即使你把我雕刻的再精美，又有什么用呢？&rdo;

这问题令弦鸣瞬时无言，事实上，他确实也不知道，因为在制造少年的时候，他的心中只是想做出来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傀儡，可从没想过有什么用。

更何况是少年这样与众不同的。

&ldo;傀儡……&rdo;他迟疑道：&ldo;应该是被制造出来表演歌舞技艺的吧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