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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（第2页）

我拖着将死未死的身体，努力蠕动着干裂的嘴唇，&ldo;你怎么来了？&rdo;

寻露却连头也没抬一下，只是像丢了魂一样哭个不停。

地面湿漉漉地，有一些水分正透过裤子传递进来，风轻轻地捻动寻露的衣袖，少顷之后开始剧烈吹动尼玛堆四周的五色经幡。风声、水波声、寻露呜呜咽咽的哭泣声、还有我不停颤抖的心跳声，隐隐地交汇融合着，最后铺陈成了一片无尽的海洋。

天地间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，万物都是它手中的念珠，它正催捻着一切或快或慢地运行。

最后寻露大概是哭得累了，她扶我起来，拖着我走到离湖区较远的一处糙地上，拿出水壶递给了我。

&ldo;她走了，你也不想活了？&rdo;她一边看我喝水，一边轻声地问。脸色终于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。

我舔了舔嘴唇，一时间难以回答。

&ldo;虽然这个世界让我越来越看不懂了，但是对你，我一直都是了解的。&rdo;许久之后，她低着头叹了口气，&ldo;因为你的手机突然关机，我给高达打了电话，他骗我，说你没事，正在西藏旅行。我就知道一定出事了，直到他老实交代了事情的始末之后，我便判断现在的你肯定已经徘徊在生死边缘了。

他们自以为是你的发小，自以为比任何人都了解你，但那些只是自以为罢了。其实，他们根本不明白你的脆弱，你的敏感，你的绝望，其实一点都不比我们女孩少。你只是闷在心里，什么也不说罢了。&rdo;

&ldo;所以才来找我？&rdo;

&ldo;其实我是不想来找你的……&rdo;她突然愤愤地说，&ldo;自己的男朋友竟然跑到一个遥远如天边的地方同另一个女孩约会……尽管我明知道你已经游离在了生死边缘，但我还是不想来找你。&rdo;

&ldo;可是你最后还是来了。&rdo;我低着头说。

&ldo;其实，你不想让我来的，对不对？&rdo;她盯着我问。

我默然无言。在和她相对沉默了很久之后，才重新开口说道：

&ldo;我倒没想那么多，只是觉得自己非这样做不可。如果不为她做点什么，便失去了在这世界上继续活下去的权利一样。&rdo;

&ldo;如果你觉得非这样做不可，那我便陪你一起做下去，好吗？&rdo;

寻露美丽的眼睛在星空下熠熠生辉，沉静而恒定，同刚才那个惊慌失措的女孩判若两人。

&ldo;对不起。&rdo;我垂下头说。

&ldo;只有这三个字是我最不想听的。&rdo;

&ldo;其实我一直都想告诉你，一点也不想隐瞒你，只是……从某种程度上，感到无从说起。我总不能厚着脸皮把一件错的事情说成理所当然的样子，但当时她的表情又让我感到无法拒绝。&rdo;

寻露大概是不想听我的解释的，我也从不想用一些违心的话去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。哪怕我知道也许缄默不语或者道歉在此刻更有用，但是我不想这么做，我只想告诉她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。

&ldo;你和她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。&rdo;寻露咬着嘴唇说，&ldo;我也生气过，介意过，甚至想到过放弃，但是我一旦站在你的位置上去考虑，又觉得一切理所当然。

她比我漂亮，比我成熟，也看起来比我勇敢坚强，有时我觉得她活脱脱就是我的反面。有时我也奇怪‐‐为什么你会选择我，而不选择她？明明对比起来她更招人喜欢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