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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（第2页）

宋文然语气还算平静，但是心里也憋着一股怒气，&ldo;既然你们都不管她，又何必对她要求那么高呢？&rdo;

温文耀把手里还没抽过的烟折断丢在地上，&ldo;你什么意思？&rdo;

宋文然深呼吸一口气，他说：&ldo;没什么意思，你们都不想照顾她，那我来好了，以后不给你们添麻烦。&rdo;

温文耀冷下脸来，&ldo;你这是在责怪我们？你走那年多大？四岁？你见识过一个当爸爸的女人一个接一个换，孩子一个接一个生，到最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，给你留下个没成年的妹妹让你照顾的吗？&rdo;

他说这些话时完全没有顾及温文倩，向来都是默默流泪的小女孩，这时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。

公园里有不少散步的老人和带着孩子玩耍的年轻夫妇，顿时都朝着这个方向看过来。

宋文然很少与人争执，甚至红脸的情况都很少，他习惯性地压抑情绪，只是语气也很难完全平静，他说：&ldo;可是她和你有什么区别？她也不过是那个不负责任的老爸留下来的受害者而已！&rdo;

从宋文然这次回来之后，他和温文耀总共就没说上几句话，甚至还不如和温文浩的交流多。可是在这个家里，只有他们两个才是真正同父同母的亲兄弟，他们之间的牵绊原本该比其他人都要深。

温文耀抬起手拨弄了一下头发，汗湿的短发随着他的动作立了起来，更显出些桀骜不驯来，他说：&ldo;所以我该怎么样？感同身受地把这个妹妹带回去养，告诉自己虽然我从小的不幸是我爸和他的小三带来的，可他们的孩子是无辜的，我该有颗圣母的心肠，不要牵连无辜？&rdo;

宋文然说：&ldo;我不是这个意思。&rdo;

温文耀用手指戳他的胸口，&ldo;可你就是这个意思。我说过了，文倩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，不需要你慈悲心肠发作，我自然会好好安顿她。你没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我，你知道你小时候跟着妈妈走了以后，留下我一个人是过的什么日子吗？&rdo;

宋文然摇了摇头，他说：&ldo;我不知道，&rdo;随后却突然抬起手来，一颗颗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，不顾别人的目光将衣襟拉开。

温文耀看到他敞开的胸口有一条泛白的痕迹，从右边锁骨一直延伸到左边贴近腹部的地方。

宋文然用手指着胸前的那条痕迹，对温文耀说：&ldo;这是我六岁那年，被妈妈的男朋友被刀砍的。&rdo;

温文耀一怔。

宋文然把衣服拢紧却没有扣上，说：&ldo;你所经历的我不一定没经历过，但是我经历的很多你确实没经历过，没有谁该为文倩负责，我是个滥好人，我不忍心而已。&rdo;

他话音刚落时，温文浩喘着气朝这边跑过来，他远远看到温文耀和宋文然两人起了争执，还以为他们要动手，急忙过来想要劝阻。

宋文然却从温文耀面前走开，过去将还在痛哭的温文倩一把抱了起来，说：&ldo;别哭，哥哥带你回家。&rdo;

温文倩立即搂住宋文然的脖子，把脸埋在他肩上，一边哭一边说：&ldo;我以为你不回来了，我想找你。&rdo;

宋文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，只能够轻轻拍她后背，劝道：&ldo;没事，哥哥只是去工作了，工作完会回来接你的。&rdo;

温文耀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，温文浩伸手拍一下他肩膀，自己朝宋文然走过去，说：&ldo;二哥，时间不早了，先带文倩去吃饭吧，她肯定饿了。&rdo;

温文倩紧紧搂着宋文然的脖子，哭得很伤心的模样。

宋文然没有拒绝温文浩，而是转过头去看温文耀。

温文耀注意到他的视线，拉了一下被汗水打湿粘在身上的衣服，说：&ldo;先去吃饭吧，我车还停在外面。&rdo;

这对于温文耀来说就像是在服软，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，宋文然抱紧了温文倩，和他们一起朝外面走去。

温文浩将&ldo;回味&rdo;玻璃门关上，送走最后一桌客人之后，卷帘门也拉了一半下来，他让厨师炒了两个菜，自己又亲自去炒了个菜端上桌，与兄妹几个一起坐下来吃晚饭。

温文耀和宋文然之间还是没有交流，气氛有些尴尬。

温文浩于是又去拿了啤酒出来，说大家一起喝几杯。

&ldo;我要开车，&rdo;温文耀说道。

温文浩对他说：&ldo;你就把车停在学校，明天打车来上班。&rdo;

温文耀闻言没有反对。

温文浩把啤酒给他们倒上，啤酒瓶放在桌面上时发出一声轻响，他随后先举起了杯子，有些感慨地说道：&ldo;我其实没想过这辈子还能有这么一天，我们兄妹几个可以坐下来一起吃饭喝酒，也是一件值得干一杯来纪念的事情。&rdo;

宋文然也拿起了酒杯，与温文浩轻轻碰一下，便举起杯子看向温文耀。

温文耀双手放在桌面上，本来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在玩，这时看宋文然和温文浩都在等他，把打火机往旁边一丢，拿起自己的酒杯缓缓举起来，说道：&ldo;不好意思。&rdo;

温文浩看他一眼，又看宋文然一眼。

宋文然微微垂下目光，片刻后看着他说道：&ldo;你是在对我说吗？&rdo;

温文耀说：&ldo;是我没控制好情绪，当年不管谁跟了谁，我们都是受害者。&rdo;

&ldo;我不这么认为，&rdo;宋文然却说道，&ldo;父母给了我们生命，把我们养大，以后怎么活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了。我几乎不会去想小时候的事情，只想以后怎么好好活下去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