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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案一发,齐善也许不肯攀咬林思裕,但有行贿者的口供,苏贵妃在圣上耳边吹吹风,也够林思裕喝一壶的了。
这次付彦之毫无反对意见,只道:&ldo;不错,来日方长,咱们慢慢收网。&rdo;
苏阮心里却还有点事儿没说透,她转头端起水喝了半盏,递给付彦之,看他喝完了,才缓缓说道:&ldo;有件事‐‐在我们重逢之前,娘娘觉着我这些年过得太苦,圣上又待她极好……你也知道她从小都是我带着的,所以……&rdo;
付彦之听出她要说什么,立即握住她的手,说:&ldo;我知道。&rdo;
苏阮一愣:&ldo;你知道?&rdo;
&ldo;在我们重逢之前,我就听说了。&rdo;付彦之握紧妻子的手,低头看着她眼睛,&ldo;我本来就不信,以你的脾气,根本不可能答应这等事。况且,你随后就约了我。&rdo;
他说着微笑起来,苏阮也露出一点笑,又疑惑:&ldo;你怎么会知道?&rdo;这件事若是广为流传,也不会到今日还能掀起风浪啊!
&ldo;你猜。&rdo;付彦之笑微微地说。
苏阮略一思忖,明白了,&ldo;宋子高告诉你的?&rdo;
付彦之点点头,又轻叹:&ldo;原来我总嫌他话多,现在倒有些怀念,若他在京中,也不用华维钧跑来报信。&rdo;
苏阮坚决不肯侍君,都是宋敞告诉付彦之的,所以他从来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过,哪想到时过境迁,林思裕竟拿此事来离间他们夫妻。
&ldo;他最近怎样?可有信来?&rdo;付彦之有些信件只送到永乐坊那边宅子,由罗海整理,苏阮并不过问。
&ldo;前几日收到一封,说宋公怕是不太好。&rdo;
苏阮惊诧:&ldo;都熬过冬天了,怎么还不太好?&rdo;
&ldo;毕竟年纪大了,也不太适应永州气候。&rdo;
永州本就是穷乡僻壤,缺医少药是常事,宋景亮被贬过去,朝中剩林思裕这么个奸臣当政,他定然心中郁结,虽有圣上安慰性的加封赐药,恐怕也难以开怀。
苏阮叹息一声,又问:&ldo;宋子高一家人怎么样?没被上官为难吧?&rdo;
&ldo;他不怕这个,同上官斗智斗勇,还挺乐在其中。&rdo;
夫妻两个说了几句宋敞的趣事,就上床就寝。
隔了一日正逢大朝,侍御史当朝弹劾鸿胪寺少卿齐善收受贿赂,并呈交罪证口供。
圣上听说与番将胡人有关,果然很重视,令刑部、大理寺协同审理。三司同时办理两桩大案,自是要分两套班底,付彦之在张家案子上,此案便回避得彻底,一直到圣上亲自给齐善定了死罪,都没掺合一字半句。
他不掺合,却有苏贵妃:&ldo;林相是不是只盯着我姐姐姐夫了,连自己亲家外通胡人都丝毫不知?!&rdo;
圣上没吭声,两日后,娄云庆便在另一位宰相陈光毕举荐下,迁兵部尚书,加同平章事,正式入朝为相,且仍兼朔方节度使!
第80章意冷
华维钧没想到付彦之这么快就能反击林思裕,还一伸手就是个狠的,不由暗自感叹:&ldo;御史中丞,真是个好位子。&rdo;
难怪宫中老内侍说:&ldo;他本就是幸进,还不让人嘀咕了?你想想我朝立国至今,年未而立便坐上御史中丞之位的有几个?&rdo;
那时华维钧还说:&ldo;付中丞进士出身,又一直位在清要,资历……&rdo;
那老内侍嗤笑一声:&ldo;别说那些,你只回头想想,他若没娶了徐国夫人,能不能有今日?&rdo;
那肯定是没有的。付彦之要是没娶徐国夫人,现在还在岭南服役呢!肯定想都不敢想御史中丞这样位不算高、实权却极重的位子。
&ldo;这天下,有才干的人多了,哪个不想为圣上效力?哪个又不想出将入相?既白得了登天的梯子,就该什么都受着!几句流言算什么?&rdo;说到这儿,老内侍忽然压低声音,&ldo;人家又没说假话。&rdo;
华维钧当时听得心一颤,有些不敢置信:&ldo;您是说……&rdo;
老内侍是尚舍局的奉御,满脸褶皱,看起来总得五六十岁了,他眯着眼儿,冲华维钧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:&ldo;你可是徐国夫人举荐上任的,不会不知道吧?&rdo;
华维钧真的不知道。
春暖花开后,东内继续修造宫殿,他和殿中省、内侍省的内官们常打交道,华维钧有点野心,又会做人又有钱,没多久就和这些人结下了交情。
他去徐国夫人府回报过流言之事后,回去越想越觉得,林思裕再狂妄也不该往狠了得罪苏阮,尤其这流言还牵扯圣上‐‐其中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。
所以华维钧就找了个机会,在宫外拉着这老内侍饮酒谈天,故意往流言上说,果然就透出口风来了。
&ldo;咱们不是外人,我也不瞒您老,&rdo;华维钧故意苦笑,&ldo;徐国夫人肯举荐我,真的只是因为我会修园子。徐国夫人府也只拿我当个工匠,什么要紧事务,我一概不知。&rdo;
老内侍想了想,叹道:&ldo;你是没赶上好时候。那会儿徐国夫人同付中丞刚旧情复燃,连圣上都……&rdo;他嘿嘿笑了两声,&ldo;要说圣上待徐国夫人,虽赶不上贵妃娘娘,那也差不了太多了。&rdo;
他言之凿凿,华维钧想想苏阮的为人,却不那么相信,便装出好奇的样子来,&ldo;既是如此,徐国夫人又怎会同付中丞旧情复燃?圣上……就这么宽宏大量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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