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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6章(第1页)

林思裕有些惊讶:&ldo;你都看出来了?&rdo;他终于对这个长子有些满意,耐心解释说,&ldo;他越这样,越不必担忧,如今才不过是个侍郎,就如此狂妄,是不可能走到宰辅之位的。相比起来,还是留着付彦之,祸患更大。&rdo;

他如意算盘打得精,杨刚却也不蠢,只不过如今两人立场利益一致,都想先清除异己罢了。

&ldo;圣上息怒,他们这些文人向来同声同气,何况付中丞能考中进士,多赖宋家,两家又算是世交,要是付中丞此时不出面为宋家辩白,恐怕有忘恩负义之嫌。&rdo;杨刚说话,乍一听似乎是劝,细一想全是在勾火。

圣上果然越听越怒:&ldo;忘恩?忘谁的恩?他是中的宋家的进士,还是做的宋家的官?&rdo;

&ldo;这……&rdo;杨刚佯作沉吟,&ldo;不管怎样,臣以为,付中丞不至于辜负圣恩,同他们结党。&rdo;

圣上本来还没想到结党那儿,听他一说,这根弦立刻绷紧了,&ldo;那可未必。付嗣忠跟宋景亮是至交,付彦之与宋景亮的孙子也过从甚密……&rdo;

杨刚露出钦服之色,&ldo;圣上高瞻远瞩,非臣等所能及。不过宋景亮等人阴谋已经败露,付中丞实在不必这时候跳出来啊!他就不怕连累徐国夫人吗?&rdo;

&ldo;哼,他怕是就仗着徐国夫人做保命牌,才敢如此狂妄!&rdo;圣上眯起眼睛,眸中射出冷酷光芒,&ldo;你去,好好审一审他,别声张出去。&rdo;

杨刚答应一声,又说:&ldo;付彦之是御史中丞,若在御史台就地审问,恐怕很难不泄露消息。&rdo;

&ldo;他不是还在甘露殿外跪着么?就近带去内侍省审吧。&rdo;圣上说完,看一眼程思义,&ldo;传令下去,任谁敢把此事泄露给贵妃,或者宫外徐国夫人,打死不论!&rdo;

程思义领命,和杨刚一同出去,传过圣命后,又回去圣上身边服侍。

圣上斜倚着坐榻,正闭目养神,程思义上前复命,圣上&ldo;嗯&rdo;了一声,程思义瞧瞧圣上脸色,问:&ldo;圣上是不是犯头疼了?&rdo;

圣上摆摆手,睁开眼,&ldo;你说,东宫属官,是不是也该查一查?&rdo;

程思义心中一跳,查东宫属官,就是查太子,非同小可,他斟酌着答:&ldo;人犯还未到京,就查东宫属官,恐内外不安。&rdo;

&ldo;也是,等那妖人到京审问过了,再议也不迟。&rdo;

程思义等了一会儿,见圣上只顾出神,便借着换茶提醒道:&ldo;圣上,天儿不早了。&rdo;

&ldo;唔。&rdo;圣上抬头看了眼窗外,问,&ldo;三娘做什么呢?&rdo;

&ldo;方才传话过来,说娘娘练完琴了。&rdo;程思义要说的其实不是这事,所以他回答完了,紧接着又说,&ldo;一会儿天黑了,付中丞还是不回府,徐国夫人那里怕是瞒不住。&rdo;

圣上反应过来,却并不以此为意,&ldo;不要紧,天黑之前,杨刚肯定会有结果。&rdo;

果然,日头刚一偏西,杨刚就来回报:&ldo;付彦之拒不认罪,但臣查问得知,其与宋敞常私下通信,信件都藏在他永乐坊旧居。&rdo;

他来回禀,其实是想自己去抄检,但圣上听完就看向程思义:&ldo;你去一趟吧。先去见过徐国夫人,好好跟她说,别吓着她。&rdo;

杨刚听圣上这语气,似乎不像是要对付彦之赶尽杀绝,等程思义走了,就说:&ldo;付彦之要是有圣上三分为徐国夫人着想的心,都不该如此,真是可惜了徐国夫人一片痴心。&rdo;

&ldo;人犯都到哪里了?何时到京?&rdo;圣上没理杨刚的话,另问道。

&ldo;回圣上,至多两日就到京中。&rdo;杨刚察言观色,见圣上不欲多谈徐国夫人,乖觉地顺着话茬往下说,&ldo;在京的宋景亮第六子、光禄少卿宋谈,已拘禁在家,御史台遣了侍御史前去讯问,不过既有付彦之一事,是不是……&rdo;

他略一停顿,想看看圣上反应,就在这时,门边小内监插空回禀:&ldo;郑国公求见圣上。&rdo;

郑国公苏耀卿?他怎么来得这么快?杨刚念头闪过,见圣上微微皱眉,显然也有些意外。

&ldo;宣吧。&rdo;圣上说完,看向杨刚,&ldo;宋谈不甚要紧,你先去审付彦之。&rdo;

杨刚应声告退,到殿门口时,与神色匆忙的苏耀卿打了个照面。

&ldo;真是一门好亲戚。&rdo;杨刚心中暗想。

只可惜圣上心中已经起疑,是绝不可能轻轻放过的,这从圣上最后一句是催着他去审付彦之,就能看出来。不过杨刚也比谁都清楚,审付彦之是审不出什么的,又不能动刑,两边干耗着而已。

最后终究要着落在付彦之和宋敞的往来信件上‐‐兴文字狱,最是简单,杨刚溜达着回了内侍省,等程思义消息。

程思义刚到徐国夫人府。

这是随驾之外,他第一次来,所以一进门就闹了不小的动静。

&ldo;别慌别慌,我奉圣命来同夫人说几句话,没什么大事,别惊着夫人。&rdo;程思义知道徐国夫人生产至今还不到二十天,忙安抚府中下人。

早有下人飞报进内院,苏阮听说程思义亲至,本来悬在半空的心反而落地了‐‐虽然地势很低。

&ldo;请进来吧。&rdo;她还在坐月子,不好出门,就让人把程思义请到后罩房厅中,&ldo;怠慢程将军了,我实在不便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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