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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7章（第1页）

江王为之一怔，前进半步，有些担忧的唤了声：&ldo;陛下……&rdo;

&ldo;朕很好，朕的神志也很清醒，&rdo;顾景阳明白他的意思，微微一笑，道：&ldo;但不知道为什么，心里就是有这种感觉。&rdo;

江王心神一定，道：&ldo;臣会继续查下去的。&rdo;

……

前朝的那场风波，谢华琅或多或少有所听闻，她同顾景阳之间，远没有那么多忌讳，晚间用膳时，便怏怏的问了句：&ldo;郎君也觉得我会牝鸡司晨吗?&rdo;

顾景阳为她夹菜，轻斥道：&ldo;不许胡说。&rdo;

谢华琅叫屈道：&ldo;这可不是我说的，是别人说我的。&rdo;

顾景阳又为她盛了汤，递过去道：&ldo;胡言乱语罢了，枝枝不必理会。&rdo;

谢华琅心里总算是舒服了点，闷头喝了口汤，又道：&ldo;以后我不去前殿陪你了。&rdo;

顾景阳手一顿，道：&ldo;为什么?&rdo;

&ldo;瓜田不纳履，李下不整冠，&rdo;谢华琅闷闷道：&ldo;既然容易引人误会，干脆就不去了。&rdo;

&ldo;无妨的，&rdo;顾景阳又为她捡了块鱼肉过去，温言道：&ldo;有郎君在，枝枝别怕。&rdo;

谢华琅原本也是为了防止前朝再有闲话，就她自己而言，其实是不怎么在乎的，见顾景阳反对，倒有些满意，莞尔一笑道：&ldo;郎君不怕我趁机干政，抢你的江山吗?&rdo;

顾景阳正为她挑鱼刺，闻言头也不抬，道：&ldo;你以为谁都能做女帝吗?&rdo;

谢华琅不高兴了，挺起小胸脯，道：&ldo;你看不起谁呢?&rdo;

&ldo;不是看不起枝枝，而是后宫与前朝是两回事，历朝历代出过掌权的太后，但女帝却只有这一位，&rdo;顾景阳情不自禁的盯着看了一会儿，方才挪开眼去，道：&ldo;才干、经验、谋略乃至于运气，但凡缺了一个，都难以成事。&rdo;

谢华琅凑过去，悄咪咪的问：&ldo;我缺了哪一个?&rdo;

顾景阳看她一看，同样凑到她耳畔去，低声道：&ldo;你哪一个都没有。&rdo;

谢华琅&ldo;噗嗤&rdo;一声笑出来了，笑完又在他腰间拧了一把：&ldo;哪有你这么说人的，坏死了。&rdo;

两人说笑着用了晚膳，并不曾受前朝之事的影响，到了就寝时候，谢华琅却没急着睡，伏在郎君怀里，问：&ldo;九郎，你心里是不是有事?&rdo;

顾景阳听得微怔，道：&ldo;怎么这样问?&rdo;

&ldo;你嘴上不说，但我总觉得你心里边有事，&rdo;谢华琅搂着他的腰身，关切道：&ldo;忧心忡忡的样子。&rdo;

情意相通的爱侣，心中有事，总是瞒不过去的。

顾景阳心中一柔，却没瞒她，略经思忖，便将今日与江王说的话同她讲了一遍。

事关自己，谢华琅听得仔细，待他说完，仔细思量过后，神情忽然一动。

顾景阳见状道：&ldo;你想到什么了?&rdo;

&ldo;如果非要说有人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的话，&rdo;谢华琅顿了顿，见他神态一如往常，方才往大安宫方向一望，悄声道：&ldo;会不会是那位?&rdo;

顾景阳不意她会说出这个来，倒是怔了一下，旋即失笑，道：&ldo;不是她。&rdo;

&ldo;你如何知道不是她?&rdo;谢华琅却觉得他是灯下黑，依偎在他怀里，将心中分析说与他听：&ldo;有做这些事的能力与手腕，事后还不被察觉，九郎即便追查，也未能探寻到真相，除去那位，还能有谁?&rdo;

她说的时候，顾景阳便静静听着，唇畔含笑，待她说完，才道：&ldo;真的不是她。否则，我如何会想象不到?&rdo;

谢华琅见他说的笃定，大有绝无错漏的意思在，倒是不那么确定了，迟疑一会儿，问道：&ldo;为什么郎君觉得不是她?&rdo;

帷幔隔绝了光线，暗色之中，顾景阳轻轻亲吻她的手指：&ldo;因为早在两年前，天后便辞世了。&rdo;

谢华琅骤然听闻，当真吃了一惊：&ldo;啊?!&rdo;

&ldo;你没有听错，&rdo;顾景阳道：&ldo;天后退位之后，便被困居大安宫，心中抑抑，常有病痛，两年前便辞世了。&rdo;

&ldo;可是，可是我从没有听说过此事，&rdo;谢华琅诧异道：&ldo;再则，别人好像也都不知道‐‐&rdo;

她进宫那日，还曾远眺过大安宫，作为女郎，着实对以女人身份登顶地位的天后充满好奇，她甚至想过，将来会有机会见到郑后的，却不曾想她竟早已经辞世了。

&ldo;斯人已逝，再大的恩怨也烟消云散了，我倒不至于苛待她身后事，&rdo;顾景阳能感知到那小姑娘的惊诧，轻抚她脊背，感怀道：&ldo;事实上，秘不发丧，是天后自己要求的。&rdo;

谢华琅没有言语，只是静听，他便继续说了下去：&ldo;天后临终前说，她此生最大的敌人不是先帝，也不是我，而是太宗文皇帝。若非他驾崩的突然，是否会有女帝登基，便是未知了，而到最后，也是太宗文皇帝亲自教养的我，将她拖下了帝位，临了了，她想赢太宗文皇帝最后一次，哪怕只是名义上的。&rdo;

&ldo;皇祖父寿享五十一岁，她去世那年，正是四十九岁，只差了两年，便要我名不发丧，等到三年之后再通传天下，以五十二岁的年龄辞世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