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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4章（第1页）

卢氏淡淡瞥了他一眼，道：&ldo;老爷觉得呢?&rdo;

&ldo;……&rdo;谢偃冷哼道：&ldo;站好就站好，你以为我怕你吗?&rdo;

第81章使坏

谢家长房的几位郎君，生的都像父亲，俊采神飞，端方如玉，有那样出众的儿子，谢偃生的当然也不丑。

他现下年过四旬，却并不显得苍老憔悴，反倒更添几分儒雅沉稳，岁月所赋予的特有魅力，也更见醇厚。

卢氏静静打量丈夫一会儿，忽然叹了一声，语气柔和道：&ldo;老爷既然为当初那些事情牵肠挂肚，今夜既有空暇，我们便说道说道。&rdo;

&ldo;我记挂的不只是当年那些事，还有现在那些，&rdo;谢偃醉后分外较真，特意补充道：&ldo;那天你同枝枝闲聊，说大不了就同我和离，那些话我也记着呢。&rdo;

卢氏听得好笑，笑完又有些感怀，徐徐道：&ldo;这些也就罢了，可那些旧事都已经过了，你何必紧攥着不放?&rdo;

&ldo;……&rdo;谢偃将到嘴边的那句话咽下去，嘴硬道：&ldo;我好奇。&rdo;

卢氏淡淡看他一看，道：&ldo;该说的我都同你说过了，你还想知道什么?&rdo;

谢偃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声，旧话重提道：&ldo;夫人，这么多年了，你还想着他吗?&rdo;

&ldo;我不是妒忌，也不是吃醋，就是有点，有点，&rdo;他词穷了会儿，方才道：&ldo;就是有点好奇。&rdo;

卢氏坦然道：&ldo;想过。&rdo;

谢偃的脸不觉绿了三分：&ldo;想过吗?&rdo;

&ldo;门第所限，他无法娶我，我也无法抛下卢家，做他的妻子，后来，我们也就断了联系。都说是发乎情，止乎礼，但人的心，总是没有办法被束缚住的。&rdo;

卢氏既然打算将话说开，就不会再有所保留，似乎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，她的神情也柔和起来，温婉一笑后，坦然自若道：&ldo;我没有做过对不起谢家的事情，更不会做对不起卢家的事情，也自问对得起你，但后来，过了很多年之后，再回头去想，我对的起那么多人，唯一辜负的人，其实是我自己。&rdo;

&ldo;后来枝枝说，她有了喜欢的人，那个人也同样喜欢她，我听后欢喜极了，甚至在心里想，我没有得到的东西，让我的女儿得到了，其实也是一种圆满。&rdo;

谢偃静静听他说完，原先的理直气壮，忽然间变成另一种近乎忐忑的愧疚，伸臂去握住她的手：&ldo;夫人，对不住。&rdo;

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了，卢氏听罢，也只是笑道：&ldo;老爷的脸，变得可真快。&rdo;

谢偃也笑了一下，只是较之妻子，他脸上的感触与惆怅更多几分：&ldo;我太想当然了，阿湘。我这一生，虽然也有过坎坷，但真正失意的时候，却很少。这世道对男人，远比对女人善良的多。

我从没有像你这样，对真正心爱的人或物失之交臂，所以也很难体谅，你嫁给我时心中的怅惘。对不起。&rdo;

卢氏听他说的情真意切，目光也渐渐柔和起来，不知想到何处，忽然又笑了。

&ldo;不怪你，&rdo;她道：&ldo;我与他原本就是不可能的，即便没有你娶我，也会有别人。&rdo;

&ldo;夫妻多年，你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，我虽与心仪之人失之交臂，但做你的妻子，也是另一种福气。&rdo;

谢偃听罢，却未露出释然之色，反而有些窘迫，顿了顿，才说道：&ldo;我从前有诸多姬妾，夫人是不是很生气?&rdo;

卢氏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，倒是一怔，又摇头道：&ldo;这世间的男人，有几个真正洁身自好的?我父亲身边，也有诸多姬妾，舅父叔父等人也是如此，我说一点都不在意，那是假的，但要说为此生气，却也不至于。&rdo;

谢偃听她说得诚恳，微微一笑，又道：&ldo;假如叫你选，你情愿我有，还是没有呢?&rdo;

卢氏自若道：&ldo;当然是没有更好。人都有私心，有私心的人一旦多了，那就麻烦，于我而言，那样的女人越少越好。&rdo;

谢偃目光忽然生出几分感伤来，交握住的手微微用力，道：&ldo;夫人，从前你怎么不说呢?&rdo;

卢氏有些诧异：&ldo;说什么?&rdo;

&ldo;说你不喜欢我有别人，&rdo;谢偃道：&ldo;如果你肯说，也许……&rdo;

&ldo;也许什么?&rdo;卢氏轻笑道：&ldo;难道你会因此送走她们吗?&rdo;

谢偃语气温和，反问道：&ldo;你都没有试过，怎么就知道我不会?&rdo;

卢氏怔住了。

半晌之后，她才轻轻道：&ldo;或许是因为，我也有怯懦之处吧。&rdo;

&ldo;有时候，如果不说出来，还可以装糊涂，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但若是说出口，便没有办法挽回了。&rdo;

&ldo;人是会权衡利弊的，我也一样，&rdo;卢氏轻叹口气，神情之中有些淡淡的感怀：&ldo;如果我说了，你又答允，那自然是再好不过，但我说了，你若觉得那是滑天下之大稽，我岂非自取其辱?&rdo;

&ldo;对于朝不保夕的人而言，颜面是世间最不要紧的东西，但于你我而言，那却是世间第一等要紧的东西。谢家门风清正，我若不说，也没有姬妾能逾越，不过是添些不甚要紧的烦心人，但若是说了，兴许就会一败涂地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