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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6章（第1页）

她同徐志无甚深交，只是夫妻一体，涉及元娘，免不得要多问一句。

谢华琅闺中的手帕交不少，但亲近的也就只有那几个，男女有别，顾景阳隐约听人说过几次，却不曾亲眼见过，连谁是谁都分不出。

衡嘉心细如尘，将这些事记得清楚，听闻谋逆的那几家里有元娘的夫家，便同顾景阳提了一句。

谋逆这种大案，照例是要满门抄斩的，但元娘毕竟只是后宅妇人，又不是主谋之妻，看在皇后的情面上，赦免了也没什么，只是不想徐志明理，事先有所揭发，这才顺理成章的将夫妻二人保全。

顾景阳听她问起，并不觉得奇怪，温言道：&ldo;徐志未曾涉事，当然无罪，只是现下这份差事，怕要保不住了。&rdo;

他徐徐解释道：&ldo;徐家谋逆，乃是大罪，他们夫妻二人虽然得以保全，但也免不了被人指摘，且以子告父，毕竟有些违背常理，我不在乎这些，但他却不能不在乎。还是叫他往地方上去呆两年，届时再回京吧。&rdo;

流言这东西，原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。

谢华琅也了解，点了点头，又转向衡嘉，由衷笑道：&ldo;还忘了谢过衡嘉，实在是有心了。&rdo;

她为此道谢，一是谢他主动提起元娘，将她从徐家摘出来，二来则是谢他提出了徐夫人的处置方式，送佛送到西。

徐夫人怕元娘牵连自己儿子，竟能做出叫儿子休妻的决定，显然不是什么真正的善茬，倘若被赦免掉，必然是要同儿子儿媳一道生活的。

到那时候，掀去了姨母温情面纱的她，有的是法子折磨元娘。

她是婆母，是母亲，徐志即便不满，难道还能杀了她?

顾景阳心疼她，愿意赦免元娘，但他毕竟是男人，不会想的那么细致，衡嘉主动提出这法子，既叫徐夫人恶有恶报，也不叫徐志与元娘夫妻生隙，那才真是本事。

衡嘉听她如此说了，也只是温和一笑：&ldo;娘娘待奴婢好，奴婢都记着呢，哪敢不用心。&rdo;

从前在道观中，谢华琅便同他相处的不坏，闻言倒起了玩笑心思：&ldo;我待你好，还是陛下待你好?我若与他吵起来了，你站哪边儿?&rdo;

这显然是一道送命题，衡嘉如何会往坑里跳：&ldo;陛下与娘娘和美的跟一个人似的，哪里要分你我?无论奴婢站在哪边儿，掰着指头数一数，也都是三个人呐。&rdo;

谢华琅听得笑出声来，连赞他口齿，顺理成章的将这一茬儿掀了过去。

……

徐家满门抄斩，府邸家财也被查封，只留了元娘与徐志夫妻二人。

衡嘉好人做到底，为他们留了座宅子，另外还有些钱财，度日是不难的。

元娘毕竟是侯府嫡女，即便夫家倒了，娘家总会接济，但毕竟已经出嫁，既要顾及到娘家兄嫂的想法，也要顾及到丈夫的脸面。

徐志反倒很豁达，搬到那宅院中去之后，便道：&ldo;我现下已经如此，长安怕也留不久了，你又何必跟我一起吃苦，左右也还年轻，再找个人嫁了吧。&rdo;

元娘嫁到徐家，也才几月而已，正是碧玉年华，青春貌美，她娘家不弱，又是皇后的手帕交，想要二嫁，其实也有的是人想娶。

&ldo;我不走。早先阿娘叫你休妻，你也没有赶我走呀，别人指责我的时候，也是你护着我。&rdo;

元娘性情温柔，却很固执：&ldo;既然如此，那我便赖定你了，你赶不走我的。&rdo;

徐志早前受了刑杖，面色仍有些白，闻言泛起一丝笑意：&ldo;元娘，你不后悔吗?&rdo;

元娘轻轻摇头。

&ldo;好，&rdo;徐志定定看着她，唇边露出几分笑意，伸臂拥她入怀，语气感怀道：&ldo;从此以后，我只有你，你也只有我了。再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。&rdo;

……

见到元娘，是在第二日的上午。

谢华琅成婚之后，见元娘的次数屈指可数，仅有的几次，都是在宫宴上。

皇后可以召见命妇，但徐家并无勋爵，徐志年少，品阶如何会高，元娘若是入宫太多，未免太过扎眼，谢华琅自己倒没什么，只怕元娘会受影响。

好些时日不见，元娘似乎清减了些，精气神儿倒是很好，亭亭如一枝玉兰，典雅皎皎，见了谢华琅，两颊便漾起笑意来，屈膝见礼，口中诚谢。

谢华琅忙过去，亲自将她扶起来。

&ldo;此次的事，还要多谢枝枝，&rdo;元娘显然早有猜测，轻叹口气，道：&ldo;若非是你，我与二郎怕也难以保全。&rdo;

谢华琅道：&ldo;你再说这些，便是同我生分了。&rdo;

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交情，能看出来彼此是否真心，元娘抿嘴笑了笑，又道：&ldo;二郎已经收到了吏部文书，要到江南道的潭州去任职。哥哥说，那是个好地方，鱼米之乡，景致也好，再过半月，二郎身体好些，我们便启程前往。枝枝，我实在是……罢了，我若再说，你又要说我生分了。&rdo;

&ldo;到那儿去也好，就当是换个环境，&rdo;谢华琅听得莞尔，握住她手，叮嘱道：&ldo;可那里毕竟是地方，比不得长安，你得有个准备，往来又不便宜，要带的器物衣衫，都要早做打算。&rdo;

&ldo;我都明白。&rdo;元娘笑道：&ldo;我阿娘已经收拾了几箱东西，非叫我一并带去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