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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（第2页）

&ldo;郊南这边，我用软件叫车应该还快一点，你从家里过来要几十分钟，等我们到家早就过了饭点儿了。&rdo;宋飞澜说：&ldo;你等一下，我先叫车再跟你说。&rdo;他退出通话界面，用软件叫了辆车，才重新接起来。

那面陶源过了一会儿才说：&ldo;你去郊南……是为了第一次车祸的事？&rdo;

&ldo;嗯，我想查一查。&rdo;宋飞澜说：&ldo;你看我优盘里的东西了吗？&rdo;

陶源其实已经偷偷看过了，但他这样问出来，又不知该怎么答，半晌才说：&ldo;看过了。&rdo;

&ldo;我只要一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就觉得害怕。&rdo;宋飞澜说：&ldo;万一真有人想害我，也好知道债主是谁。&rdo;

陶源问：&ldo;查到什么了？&rdo;

&ldo;没有，我在那儿站了半天，踩了一脚泥，只碰见了个拾荒的老太太。&rdo;宋飞澜不自觉就撒起娇：&ldo;真是太穷了，穷得夜不闭户，连锁都是摆设。&rdo;他又顿了一下，说：&ldo;刚刚等公交的时候，对面站牌下来一个小姑娘，感觉像是那片的住户，我没问……不知道为什么，忽然就不想问了。&rdo;

陶源说：&ldo;以后我陪你过去，你不要单独行动了。&rdo;

两人说了一会儿话，宋飞澜叫得车来了，才收线。

他到家的时候，陶源已经做好了饭，在玄关就能闻到饭菜袅袅的香气。宋飞澜翕动着狗鼻子，惊喜地叫了一声，跑到厨房门口，说：&ldo;今天有糖醋排骨？&rdo;

陶源回头看他，笑着点了点头。宋飞澜扑过去搂着他亲了一口，说：&ldo;老公真棒！&rdo;

陶源任他抱着没有动，两人都很珍惜这一刻，宋飞澜虽然咋咋呼呼，但陶源能感受到他身上跟平常不一样的情绪，有点沉重，而且他总是擅长将这种沉重掩饰在嬉皮笑脸之下，好像一直无忧无虑的样子。

宋飞澜把脑袋搭在陶源的肩膀上，问：&ldo;等了这么久，饿了吧？&rdo;

&ldo;没有。&rdo;陶源摸了摸他的脑袋，说：&ldo;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告诉我，不要自己一个人扛，要不是摸到那个优盘，我都不知道你想调查那件事。&rdo;

宋飞澜闷闷地答应了一声，说：&ldo;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确定要不要去查，所以才没告诉你的，总想着，等我真正下定决心了再说。&rdo;他抬头看着陶源，苦笑了一声说：&ldo;其实我经常觉得，糊糊涂涂的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，老话说&lso;难得糊涂&rso;，不就是这个道理吗？&rdo;

陶源懂他的意思，接口道：&ldo;可是万一有人真的想害你，就不是好事了。十字路口那辆货车的司机到现在还没找到，就怕再有一次，你多少条小命也不够算计。&rdo;陶源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，说：&ldo;没关系，我陪你一起呢。&rdo;

宋飞澜听到他这样说，心里像松了口气似的，安定下来，又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，说：&ldo;吃饭吧，饿死我了。&rdo;

&ldo;第一辆大货车司机姓周，离异，跟前妻很早就没有来往了，有两个孩子，都养在他这里，大儿子读高三，今年夏天就要高考，小女儿读初二。我目前了解的信息就这么多。&rdo;陶源说：&ldo;当时由警方全权负责，我就没有往深处想，更何况……&rdo;

&ldo;更何况当时你还非常不喜欢我这个老板，很可能还觉着是我自己撒野上赶着去找死。&rdo;宋飞澜笑着补完他的后半句话。

&ldo;……&rdo;陶源只好没意思地抿了抿嘴，虽然话不好听，但他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。&ldo;以后不会再这样了。&rdo;他信誓旦旦地保证。

宋飞澜并没有放在心上，他们两个吃完午饭躺在床上准备睡一会儿，又忍不住互相交流信息。他想了想说：&ldo;可那两兄妹一直到现在还住着棚屋呢，顶梁柱这么一走，家里估计连锅都要揭不开了，要是谁给了钱，现在两人肯定已经卷钱跑了啊，或者最起码要换个住处吧？我跟那个司机又无仇无怨的，他老婆也不是我抢得，没理由要跟我同归于尽啊。&rdo;

陶源的表情本来还很严肃，被他一打岔，又没忍住笑。

宋飞澜的语气却深沉下来，说：&ldo;说实话，我以前也见过那样的地方，不过从没走进里面看过，当我看见他们家门前挂得那串生锈的风铃的时候，我觉得我过去那二十八年简直幸福到家了……你知道那种感觉吗？&rdo;他认真地看着陶源，说：&ldo;有种生命都受到洗礼的感觉。&rdo;

陶源看着他认真地样子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，说：&ldo;去一趟贫民区就受到洗礼了？&rdo;

宋飞澜并没有理会他的调侃，而是非常严肃地说：&ldo;因为我发现一件事，对于有的人来说，真的生来就是不平等的。像我，虽然觉得自己特别苦特别惨特别倒霉，但是从小吃喝不愁，愁也是富贵窝里的愁。可是那群贫民窟里的人，那里出生的孩子，可能连吃饭、读书都勉强徘徊在生存的标准线上。要是那个姓周的司机真的没有拿钱办事，将来那两兄妹的学费都成问题。&rdo;

陶源无奈地笑笑，说：&ldo;你怎么正说着车祸就开始扯社会民生了？&rdo;

&ldo;有感而发嘛。&rdo;宋飞澜说：&ldo;不过我还是觉得那个姓周的司机应该是拿了钱的，你看了录像就知道，那辆大货冲过来的时机实在是太精准了，我吓得魂都飞了，要不然也不会变成个十七岁的小孩儿给你泡到手。&rdo;

陶源感慨于他东拉西扯的能力，好像不管什么事都能叫他扯着扯着就偏离主题，只好说：&ldo;那你的意思是再去探探虚实？还是静观其变？万一雇佣那个司机的人见他死了，真的就不打算给钱了呢？&rdo;